...

干了一天快递兼职,没赚几个子,还被顾客骂的狗血淋头。

方浩觉得自己快累散架了,哪哪儿都痛,腰也酸,腿也酸,走起路来都打摆摆。

要不是信了林羽的谗言,说什么,开学前打工赚钱,不仅能让大学的日子过的舒坦,还能攒下一笔恋爱启动资金。

他,方浩,本来应该享受一个满是冷气与游戏的暑假,而不是像牛马一样,被顾客喷的一脸口水,转身又被老板克扣工资!

不送快递,谁又能想到,会有大可爱换出租屋不换地址,会有老登住18楼,电梯还是坏的,会有傻波依非要给他带包软中还不给钱!

还好他只当一天的牛马就辞职了,要是天天干,方浩感觉自己生死簿上的阳寿都得短个几年。

现在方浩看到楼梯都会眩晕,已经严重生理不适!

偏偏狗日的林羽家住6楼,还没电梯的那种。

“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佛伯乐!Open the door!”

方浩斜支着身体靠在墙边,一手揉捏自己发酸的大腿,一手拍打着大门。

“林羽,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买手办这个秘密我吃你一辈子!开门!”

“你小子冲晕了是不是!快开...”

嘎吱,门开了,一位冷清感美女出现在方浩面前。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敲错门了...”,方浩顿时脸就红了,立马鞠躬道歉,也不顾发虚的双腿,飞也似的逃走了。

一溜烟的功夫,方浩已经跑到了小区的大门口。

奇怪,按理说林羽他家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的。

一定是今天跑了太多单子,记忆搞混了。

方浩决定重新走一遍,从进门卫岗亭开始,凭着记忆按图索骥,一步三踌躇,挨家挨户数着楼号。

方浩再一次扶墙爬上六楼,这一回,他的腿抖得更厉害了,不仅左右横着抖,还时不时上下抖,放个筛子上去,直接能做骨料级配了。

“咚咚咚!林羽你小子快开门!妈的,刚刚敲错门,尬死我了,我跟你说,不知道你这个楼附近哪一栋,住了个高冷美女,那身材,那颜值...”

嘎吱,门开了。

林羽:“?”

方浩:“?”

“对...对不起,姐姐,我又走错了,对不起!”这一回方浩的脑袋低的更深了,恨不得直接埋进楼板里,红着脸鞠躬之后,不出意外的再一次逃跑了。

...

真是邪门了,老林在这儿住了快二十年,我也串门串了快二十年,熟练的这都快成我第二个家了。

属于是他家被盗我在外省都是第一嫌疑人的那种,怎么今天连着走错两次?

方浩边跑边琢磨着,拿出手机拉开通讯录,拨给林羽,电话被秒接。

“喂,你出来接我一下,那个,我...好像迷路了。”

方浩思索半天没编出一个不让林羽笑话的理由,干脆实话实说。

“...”,电话那头很安静,料想中的嘲笑声并没有出现。

“喂?听的到吗?我说,你出来接我一下。”

方浩又重复了一遍,对面依然没有声音,好像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坏了!这货怎么可能听到这种糗事不笑我?

难道林羽家真的进贼了?方浩立刻警觉起来。

我就说怎么可能走错两次,一定是那个女人!是她劫持了林羽!

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立刻报警?

不,如果这样的话,林羽买大手办的事情一定会人尽皆知。

方浩在脑子快速地模拟了一下,如果林羽就在眼前,会怎么回答。

“我宁愿被绑架”,林羽如是说。

真是绑架撕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骚瑞,我打错了”,思考过后,方浩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挂断电话,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努力装作打错电话的样子。

哎,谁让你是我亲儿子,爸爸这就来救你!

而电话另一头的林羽还没想好怎么告诉方浩这个炸裂的遭遇,就被他挂断了。

“...神经。”

沉默的听完方浩自导自演的一出蹩脚剧本,林羽石化了,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你这一套演技,但凡换个真的劫匪,哥们儿早就归西了。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先别出发。

这是林羽对他的一贯评价,每当发生紧急事件他都会脑子一热,做出违背常理又自有一套内在逻辑的事情。

一句话概括:“哇,很烦,愣头青。”

...

从方浩下班,到现在,几经波折,已经过了一个半钟头,他眼下又累又饿,本打算找林羽吃饭,谁曾想他会被人绑票。

时间将近九点,夜幕从明亮的克莱因蓝转为一片深沉的幽黑,明亮的玉盘爬上云端,在群星之间大放异彩。

耳边聒噪着夏夜的蝉鸣,与草丛中的螽蟁蟊蠹一起奏响恼人的乐曲。

一天的工作加上来回的波折让方浩浑身都散发着汗臭,短袖上的汗水湿了又干,留下一圈圈白色的汗渍。

饥饿透支着他的体能,大量的乳酸在他的腿部堆积,他的双腿好似灌铅一样沉重,每一步的抬腿都像是克服数倍的地心引力做功将自身拔起。

一步、两步,当方浩谨慎地扶着墙,第三次悄无声息地爬到林羽的家门口时,刚才看见的御姐在他心里就已经和让他爬18层楼送货上门的老登一样可恶了。

就在方浩在楼道里思索着怎么敲门,偷袭,制服坏女人和她的团伙时,门开了。

“嘎吱。”

林羽从屋内走了出来,与方浩四目相对:“...”

方浩略微思索,露出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微笑:“...嘿嘿,结介,那个...我遛弯呢,不小心又溜达到你家门口。结介,宁吃了吗?”

林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林羽。”

方浩还在演:“什么林羽,嘛玩意儿啊,我不认识。”

林羽:“...我是你爹!进来吧你!”

林羽看楼道无人,揪住他的脖颈,一把将方浩拉进门。

...

“你是说你是林羽?而躺在床上那个也是林羽?”

林羽花了二十多分钟才艰难地帮方浩理清状况。

“是的。”

“你的意思是你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变成了你的手办?还活过来了?”

“是的。”

“我不信,这怎么可能,你还不如说玉皇大帝是你把兄弟来的靠谱些。”

“...你四岁时跟我在乡下玩,裤子被你二叔扒了,光屁股跑遍了整个村!”

“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七岁时下河摸鱼,被蛇咬了,追追肿了半个月,至今都有障碍!”

“你放屁,你才有障碍!”

“我说的是心理障碍。”

“那也有不少人知道,不算。”

“十二岁那年,我们一起偷看你表姐洗澡,结果那晚洗的是你二叔,你又被二叔扒光裤子,撵着你跑了整个村。”

“这个...也有很多人知道。”

“...行,逼我出绝招,高二的时候我俩打赌猜班花的颜色,你猜对了,被路过的她扇了两个大比斗,我输了,欠你5声‘爸爸’,到今天为止还有最后一声没喊。”

“是有这么回事,那你先把剩下的还上。”

“...别给脸不要脸啊!”

“喊不喊?”

“...爸爸!”

“哎,我的大儿砸!真的是你啊!”

“去死吧,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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