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三疯关系,偶有工作闲聊,生活非有莫大交情,却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

这要从我生病住院说起,虽说住院,但也因工作引起。与其说是三疯送我进医院,不如说自己情绪控制力太低。

这次站改面临几个车间伙食问题,职工加领导将近八十人,车间抽调我跟三疯食堂打下手。准时准点将饭菜送工地,食堂少不了忙前忙后,采购、配菜、烹煮,三疯负责切菜,我负责和面蒸馒头,大师傅负责炒菜,熬避暑的绿豆汤。表面看似分工明确,实际上只有两人干活,越是人忙的焦头烂额,越是找不到三疯踪影。偶尔出现,也是食堂收尾工作,其托词还是老套不变地台词:拉屎、撒尿、给孩子做饭、给常斌送药。掌勺大师傅与我同去反应情况,提高工作效率必须换人增派人手。

领导还是那话:“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多余的人手,人上大班的不累,就你们做饭的累。”

我憋不住内心即将燃烧的火道:“八十个人吃饭,25公斤面就是两袋半,菜就是两大锅,又要准时准点开饭,又不派个干活的帮厨。您们把时不时消失的三疯安排过来,这明摆着想收拾人,饭我不做了,你爱咋扣钱咋扣,我要上大班。”

掌勺大师傅埋怨道:“派的三疯一头蒜,一个葱,能剥皮两小时。剁只鸡,10菜刀砍不下来一块,我这急用炒菜,这也跟不上节奏啊,领导不解决问题不行吧。”

领导挥挥手无奈道:“你们先回去,不让她去食堂去哪?活也干不动,台账也写错,上线停车牌也能插错,就是单独派她巡线路,又怕她不长眼撞着,包容一下,食堂打杂去吧。”

厨师来回变化地表情,及其丰富道:“怕她干不动活,八十个人饭咋开?领导,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早上5点起来做饭,你就让她提前一小时来,再磨叽、在磨蹭、在磨洋工,这一个小时该把料备齐了。再就让她每天晚下班2小时,把第二天料备齐。我们也知道领导派人是有点难,那也得为八十个人开饭的事着想下吧。”

本来这是件头疼脑热的事,看到不停变化表情的厨师长,让我想到影视剧一片段。导演让演员变化各种面部表情:遇到高兴的事、死爹妈时的痛苦、遇到心爱的人、女朋友死了、女朋友又活了……

实属让人憋着笑,又佯装倾听者,大脑似乎从未离开过刚才表情,对着办公室档案玻璃柜摆弄几下。

领导点点头道:“我给她说,你们先忙去。”

第二日上班,三疯依旧我行我素,大师傅跟我也实属没招。

掌勺大厨在我耳边细语道:“她不是信佛教吗,今天就买活鱼,我看她杀生不?破了她的戒在说,再给我剥葱剥蒜,盘腿一个小时看看。”

“你的办法,对她没用,也许是咱们把工作看的太重要了,她那没心没肺,雷打不动,喉咙喊破对她也无动于衷。”

“我让她无动,今天非让她动起来,一只老鼠害锅汤,扣钱的是我们,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滚刀肉,你们车间咋这样的人。”

“会说话不?”

“不是你们车间,咱们段,咋有这样的人,干活吧,刚打电话鱼一会送来。”

“别折腾不了她,刮鱼鳞的事都是咱们自己干,搬石头砸自己脚。”

正如我说的,也许我太了解三疯,刮鱼鳞事,大师傅跟我忙个不停。

“你的主意,好了吧,刮吧,还有一堆鱼,没事瞎当诸葛亮。”

“等会剁鱼头事交给她。”

三疯一如既往,高举菜刀轻轻落下,十几二十刀鱼头依旧完好。

大师傅夺过菜刀示范者:“看,就是这么剁,手起刀落,一刀一个,一刀一个,干活就要麻溜溜。”

一盆鱼头,大师傅剁完却茫然不知,三疯一旁得意表情阴笑着,我第一次感觉到她很阴暗,略带小人得志地味道。以往对她的印象,还行、还可以、还凑合,不是很糟糕,直到现在荡然无存。

此刻,抑制不住火气直冲天灵盖,如同泼妇般骂道:“你他妈的还是人吗?以前同情你的家事,同事冷落你的事,我看现在一点不值得同情,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人都忙的焦头烂额,你倒好,装个木头一动不动,你在家也不做饭吗?你咋活到快四十的?工地干活,装装也就巴拉,八十个人线路上辛苦干活。你还有点良心不?你还有点人性不?你他妈的人都谈不上,还拉人信佛,佛有你这样,饿死一堆人成就自己吗?真他妈的挂羊头卖狗肉,老虎挂念珠,假慈悲。”

我开骂整整一小时,三疯依旧沉默不语,自己却气的囊肿住进医院,医生说这囊肿是疝气,必须动手术。同事得知我住院纷纷探望,病房唧唧咋咋热开了锅。

“早说了,这女人心眼子贼坏。”

“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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