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好要上去趟。”

我俩宣泄着情绪,倒是远处欢笑声转移了视线。站台垃圾桶旁几个清洁工,放着手机音乐手舞足蹈,头来回漂移扭动着。

我对着上水工道:“瞅瞅人这心态,多好啊,干最重的活,拿最少的钱,还一样保持乐观的心态,谁能做到。”

“搁着我,怕是早跑了。”

“我也一样,一千来块钱工资,擦大厅玻璃、座椅、栏杆、墙裙,大厅拖完拖站台。少不了擦垃圾桶,站台柱子的,从来不抱怨,累了就唱歌跳舞,饿了就啃干馕。”

“我们也不会找这个工作,她们不干这活在家种地,没啥收入,有点钱就聚会。”

“人那聚会,穿的都挺隆重,她们有自己的晚礼服,喝的都是~窝的噶。”

“确实,会享受。对了,听人说你画画挺好,我让孩子跟你学画画吧。”

“又听谁瞎说。”

“你们工务的人,都说你画画特别的好。”

“别听他们瞎嘚嘚,画画要找专业的老师,跟我学?那不是把孩子带瞎了,我从来没学过画,都是找图临摹。普通人看到画,嚯嚯,真好看。专业人士看到,只能吐口水,这也叫画。所以你得带孩子从基础学起,我啥基础都没,跟我学,只能临摹,还不如不学。”

“哦哦,是这样啊,我听别人说你画画特别的好。”

“这你也信?你们车站人还说我们单位,小厂的,被车撞死,说的有声有色。只要别人嘴里说出的,没亲眼见到,千万别信,他们这些人的嘴啊,没法提。破棉裤衩子塞棉花,乱跑乱呲。”

世间的事,正如人们嘴中常说的,大肠包小肠事事难料。2020年5月28号这天,再次进审讯室,我这也算是二进宫的主。是非曲折都因一份文件,站台监控没拍摄到巡逻的我。当天也巧,赶上值班员拿份文件,着急忙慌递给我道:“刘姐,帮忙把这份文件送到机头上。”

“不行吧,万一监控拍不到巡逻人员咋办?警察不是要给工务下单子。”

“不会的,你们是车站巡逻的,警察也得听站长的。”

“有事你兜得住吗?”

“放心吧,真要有事,你就说值班员让送文件。”

“好吧,帮你一次。”

车头方位监控是死角,只能抓拍到上车的旅客。下午16点半K454列车始离站台,我被一熟悉的电话传唤到所里。进大厅左侧走廊,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密码铁门,我第一感觉,这可比库车派出所先进多了,还有密码门。

铁门右侧斜对面,能看到狭小房间关押着一男一女,女的两手握住栅栏门,消瘦面庞像极惊悚片里的阿飘。流淌着胶水一般长鼻涕,丝毫无力还想晃动几下铁门。不用猜想也能看出是位瘾君者,电视这类型的人见多了,漂亮国流浪汉里都是这模式。男的躺在小床上,时不时手插脚趾头缝里搓两下,鼻子边闻下手指,满意的继续睡着。

铁警阿祥很礼貌的说道:“刘姐,请您把手机放桌上,我们履行公事,你也别太多压力,放松心情。”

“祥子,让我来这啥事?”

祥子打开一门,门牌写着:审讯室三字,我忙拒绝道:“我不进,又没犯法,带我审讯室干嘛。”

“刘姐,别紧张,这走正常程序,问你啥,答啥就行。”

祥子旁边一助理招呼我道:“大姐,您过来到这,我们要给你拍照。”

“知道,左一张,右一张,正面再来一张。”

祥子疑惑道:“这,您都知道。”

“知道,必须知道,库车所里一日游。”

“好吧,刘姐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正式询问,问你啥答啥。”

“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今天下午,你去了哪里,站台为什么没有巡逻的人。”

“哦,这事,今天值班员给我份文件,说是送机头。原话是这样的~刘姐,帮忙把这份文件送到机头上。

我说不行吧,万一监控拍不到巡逻人员咋办?警察不是要给工务下单子。

值班员说不会的,你们是车站巡逻的,警察也得听站长的。

我说,有事你兜得住吗?

值班员说,放心吧,真要有事,你就说值班员让送文件。

以上是我说的详细过程,我的回答完毕。”

祥子道:“你确定是值班员吗?”

“除了值班员喜欢使唤人,还能谁使唤我们。”

“刘姐,您能作证吗?”

我憋不住怒气道:“这是派出所跟车站裹脚布,别把我老百姓缠进去,作什么证?事实本如此,不信你们问我对班,给我文件时,她也在场。”

“刘姐,您也别生气,我们这也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进审讯室啊?可真~随便。”

离开派出所,微信朋友圈随笔写下《铁笼游记》、《吾笑天》,自认为很满意伤感,让人看不懂,又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话语,摇头晃脑吟诗道:《铁笼游记》

一怀愁绪,几度惆怅。

误送铁笼门,宫锁墙柳。

呕,呕,呕。

《吾笑天》

昨日东风南下,谗之阿谀,德冠文雅不能量全,謇愕则无磅礴,乃声势陨落。吾司隶改察,捕蛊,殆尽苍井,乃雌兔迷离,惟谗齊怒,遁而殚殃。吾仰天长笑:伤修之数,可解,可化,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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