忔都济吉特缓缓醒转,先是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周身上下,腿脚没少一根,最重要的是脑袋还在,这才长呼出一口气。
旋即看见李渊昭于一丈开外闭目调息,那柄长戟正倒插在地上,镂空画着的蛟龙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盯了过来,他惊惧地缩后两步。
感应到身后还有一物,忔都济吉特慢慢转头,却见一头眼泛幽光的巨狼咧着利齿望来,他顿时屏息不敢再动,一人一狼对望了半个时辰,李渊昭才调息完毕,睁开双眼。
忔都济吉特连忙双膝跪地,挪转面对着李渊昭,说道:
“大人不杀之恩,济吉特必有所报,我父定会付出让大人满意的补偿。”
“慢来,补偿却不必了,你既是怯薛亲子,可认得服藏地利此人?”
李渊昭语气有些不耐,却让他心头一喜,只因这话中的服藏地利正是他父亲亲信下属—勒木达怯薛手下的得力干将,平日里两人关系还算密切。
若是眼前之人与其有交情,那这次定能安然无恙,若是有仇...只要能让自己脱身,就算是把服藏地利卖了,想来自己父亲也不会怪罪。
“服藏地利小人确实认得。”
忔都济吉特拿眼偷偷去瞧李渊昭,见他神色并无波动,实是拿不准二人关系,只好咬牙接着说道:
“与小人颇为熟识,现下应是在‘月牙绿洲’闭关突破怯薛。”
“你可有法子将其引入越国境内?”
“大人明鉴,这神山上的法阵令牌,只有怯薛才能持有,我这一枚是借我父亲的。
服藏地利无有令牌在身,却是过不得这边的,且他正在闭关,七八年内都不会出关。”
忔都济吉特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服藏地利显然是不知道怎地得罪了眼前这人,而这正是自己的活命机会。
求生的本能让他此时思维异常灵敏,稍一斟酌,便试探着开口道:
“大人若想要服藏地利的性命,小人愿意效劳,只望事后留我一命。”
李渊昭脸上终于露出些笑容,“说说看。”
“大人带我跨过神山,小人便能飞书传信亲父,让他带着服藏地利的人头来赎回小人。”
李渊昭笑容越发玩味了。
“先不说你父亲会不会为你去杀了那服藏地利,你一传信,怕不是直接化遁光而来,摘了我的脑袋回去给你当酒壶?
我看不如这样,我带着你的脑袋径直去找到那服藏地利,然后将他杀了,也好让你有个伴。”
忔都济吉特此时把头抬起,面上因激动导致涨的通红,怒吼道:
“要杀要剐,都痛快些,没必要来戏弄于我,我父自会替我...”
话还未说完,李渊昭便拔出“天渊”将他头颅斩去,忔都济吉特只觉入坠深渊,耳边传来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怕你的记忆不够完整。”
他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便没了知觉。
李渊昭将方才回复的法力注入手中长戟,那黑蛟将忔都济吉特的魂魄吸入体内,李渊昭随即闭眼观想。
降生、童年、血祭、忔都孛彦、服藏地利,有关这些的画面都很散碎,大多是一闪而过。
记忆最深刻的是一个女人,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是何娘子。
李渊昭睁开双眼,庆幸先前从他口中套出了些线索,不过此次摄魂查看的记忆也不是全然无用。
缴获法器的祭炼之法只是其一,胡人的生活习性、风俗习惯这类信息,让李渊昭萌生了伪装潜入沙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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