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校长去哪儿了?”
“祁世宁呢?袁秉赋呢?”
坊间传言在人群中迅速扩散。
随着时间推移,可信度开始直线上升:
今天,校董会成员借着活动的契机聚集于此。
为的是考察下一任校长的人选。
一会儿,谁到得最晚,谁就最可能成为下一任校长。
不断有不开眼的人向她打听,甚至直接求证。
这更让路芊芊烦得要死。
此刻,行政楼的次顶层。
咆哮声一浪高过一浪。
万众期待的主角祁世宁,站在窗边。
他交叉着双臂,看楼下人头攒动。
背后是来自多年老友的谴责和抗议。
他只是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观察、记忆、语言、逻辑、抽象,每项都是按你当初的设计安排的。”
“你要是觉得不够,随时可以改进算法。”
“你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不负责任!”
硕大的办公室里,回荡着袁秉赋不留情面的指责。
“你让外面这些千里迢迢来的人怎么办?”
“你说取消就取消,你觉得他们能答应吗?”
“你觉得他们的父母能答应吗!”
常务副校长袁秉赋暴跳如雷。
尖锐的体征检测警报响起。
他摸摸口袋,一无所获。
起身踉跄地走向柜子,拉开抽屉,又没找到。
他开始有些慌,脸色越来越紫。
他望向祁世宁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祁世宁走到他身边,掏出一片圆圆的便携针剂递给他。
袁秉赋接过来,狠狠拍在自己手背的静脉血管上。
刺耳的蜂鸣声戛然而止。
他长舒口气,也走到窗边,看着脚下人山人海:
“楼下这些孩子,好多从四岁起,就开始在为这场测试做准备。”
“这些孩子,经过足够的专门化针对性训练,分数是提高了……”
满脸愁云的祁世宁盯着他,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能表明他们具有更高智能了吗?你信吗?”
“多少年了,泄密的人还没抓出来。每次算法调完,当天就被逆向工程。”
“咱们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内鬼的事我一直在查,已经有点头绪了。”
认识了几十年,袁秉赋很少见老友这么颓丧。
只能笨拙地拍拍他的手肘,表示安慰:
“要综合表征大脑各方面智能,用测试,已经是最公平的方式了。”
“我最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祁世宁转过身来,直视他的眼睛。
“我要的人是无法被定义的,定义永远会把一部分人拒之门外。”
袁秉赋瞟他一眼,语气里不免带着些嘲讽:
“说的好听!照你这么说,入学测试也应该取消。”
祁世宁毫不客气:
“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时候,祁世宁从来都不屑于掩饰。
“不过该操这份心的人,不是我。我的精力不允许我管这么多。”
袁秉赋向来看不惯他这种高高挂起的作派:
“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知道隔岸观火……除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祁世宁笑笑:
“你要是被迫接下那摊子苦差事,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袁秉赋想想就头疼:
“八字没一撇的事,快别提了。”
“最后一次。”
他突然话锋一转:
“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你牺牲一次肉身。就当是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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