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饵

胡梨说的那家大排档，恰好就在俩人租赁的旅馆下面，进进出出这几次，胡梨钟爱鱼虾，她早就留意好久了。橙色装饰的店铺因年久有些泛白褪色，外头沿着马路摆出几桌圆桌子来，右侧垒着几个玻璃鱼缸，里头鱼鲜活络。

“点。”孔谦将菜单调过方向，冲胡梨道。

“天花板是多少？”胡梨不觉咽了咽口水。

“嗯？”孔谦又回味了一遍她方才的话。

胡梨笑道：“我能吃多少钱的？”

孔谦侧头，看着她，说：“喜欢的、想吃的就点，我平时牙缝里还是省下来些的。”

孔谦斜坐在椅子上，正好能将对面的面馆揽尽，这个三条路交汇口盘下来的店铺，孔谦觉得倒是方便监视四周，亦能够容易逃跑，如果阮庚是传讯鸽的话，能在这个位置盘活讯息网的话，他绝对不会是边缘化的人物。

他职业本能，对周围环境总有渴望探查的冲动。趁着上菜间隙，他起身去卫生间的时段里就把这家海鲜馆的底细摸索干净。

“橡胶厂的事情，别在这提起来。”孔谦回到位置上，用起身抽纸的动作把声音压低告知胡梨。

胡梨翻着邮箱，有些不耐烦：“我们说国语，她们又听不懂。”

“他们是中国人。”

“啊？”胡梨抬头，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音量不自觉也跟着变小。

“后院里有个男人，应该是他的孩子”孔谦说：“但可怜的是，他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

胡梨问：“这…能看出什么？”

“他坐在轮椅上，我从卫生间出来，他抱着本水浒笑嘻嘻的，”孔谦扫过胡梨一眼，“…叫了我声’爸‘”

胡梨顿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此时并不是吃饭的时候，所以上菜很快。孔谦大略浏览了一下，眼前四个菜，椰香咖喱虾、芒果糯米饭、清炒包菜还有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肉。

孔谦率先夹起一片肉，塞在嘴里。

“哎！”胡梨话还没出口，肉就顺势被孔谦吞下去。

他的五官顿时拧在一起。

胡梨笑得险些将夹起来的菜抖掉，说：“这是芥末薄荷牛肉，你吃这么快肯定被呛到的。”

孔谦觉得从食道到鼻腔全数都瞬间通透了，他用力平复呼吸：“我是你，会给眼前的人，倒杯水。”

胡梨拿起茶壶，笑意仍旧不减。可她余光旁落的一瞬间，街道另一侧鬼鬼祟祟的一抹身影即可抓住她的神经。

孔谦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穿着灰青色卫衣的人，打开了面馆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