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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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不过百余步的样子，青年感觉到阵阵凉意，碰到雾的时候，更是寒彻骨髓。

青年来时不过穿了一件单衣，外面披了件深蓝色的披风，伸手拽了拽，还是觉得有些冷，他偷偷看了眼前面穿着比他还少的国师，忍了忍，还是没有开口。

世家传闻，国师宿景兮一手玄术出神入化，已是半身之躯，悲悯世人，却又淡漠无情。

可青年不觉得，他知道老师虽然永远都是一副淡漠无情的样子，但她也会在月夜下看着院中的虚无发呆，像是在怀念着什么，她也会在青年每年生辰的时候说一句生辰快乐。

青年自幼便仰望她，如今，已经可以自己处理朝堂之事，在大臣眼中温润如玉的帝王，却还是想像儿时那般，跟着老师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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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通界桥的一半，宿景兮停下了，这里的寒气已经快要凝成实意，青年有些站不住了。

“这次就到这里吧，再往前走，你便要受伤了。”

青年有些不明所以：“这次？”

“嗯，这次。”宿景兮回首看向已经比她还要高的帝王，“这是我同你交代的最后一件事，亦是最重要的事。”

“神殿历任殿主，均已镇守通界桥为己任，所幸我不辱使命，对得起自己的天赋，彻底封印了此地，从今以后，世间再无妖族，人族就此安居乐业……”

青年愣了愣，在宿景兮还未说完的话里品出了意味：“老师……国师，您……”

宿景兮淡淡地说到：“我将献祭此地。”

青年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其实青年心里有一点准备，因为万年以来，天启的历任国师，均是献祭通界桥，只是宿景兮是历届国师里面天赋最高的，亦是天启唯一一个活了近千年的国师，妖族安稳多年，他以为老师会陪着他一生，不会献祭。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才刚刚及冠的帝王瞬间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国师，不能再等等吗？我还有……”

“该教的，我都已经教过你了…我说过，你是九耀命格，天生的帝王。”宿景兮打断青年的话，扭头看向深渊，淡声吩咐着青年后事。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拜我为师吗？回去后，把神殿解散，我并未收徒，自我之后，世间便再也无人能修玄术，剩余的那些，都不成气候。”

青年极为聪慧，很快就从宿景兮的话里品出了意味。

“我猜想，天道制衡，没有修玄之人，人族必然会弱于妖族，可天道不会袖手旁观任由妖族壮大，以我之身献祭此阵，千百年后，即便大阵威力减弱，妖族也再也不能逃出此地。”

青年听到宿景兮的话后，深深伏在了地上：“国师大义，人族……”

宿景兮脸上浮起一点笑意：“好了，你我二人，何必行此大礼，回去吧。”

青年的眼圈瞬间红了。

宿景兮负手而立，深深看了眼青年的样子，便扭头向通界桥深处走了去。

青年高声大呵：“天启第一百四十九代帝王，洛言奕，恭送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