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松了口气,甚至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大步向门外走去。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这间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住宅,似乎比起警卫司的监牢都要可怕的多。

哪怕是这种情况,少年依然维持着谨慎,推开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确认了没有警卫司的人后,这才走了出去。

逃出生天了。这是少年脑海中最真实的反馈。

可是就在他的脚刚刚迈出房门的一瞬间,就感觉似乎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将他粗暴的拽了回去。

手掌的主人力气很大,如果他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还可能撕扯一下。

但如今...

少年再次回到房间,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胡人,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胡人顺手关闭房门,依然是那平静的神情:“我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所以...这应该不算非法拘禁了。”

“至少你离开过这个房间。”

“嗯,就是这样。”

最后,胡人还不忘记点了点头,来证明自己说过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

少年已经记不清短短半个小时内,自己已经崩溃过多少次了。

胡人这稚嫩的面孔,在他眼中犹如魔鬼般恐怖。

“随便坐。”

“你的伤势很严重,最好不要乱动,然后记得帮我把地板上的血清理干净。”

“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胡人嘱咐了两句之后,随手将柜子上的药给收了起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再次陷入到那种发呆的状态当中。

而少年则是站在原地,有些呆滞,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休息一会儿,还是打扫房间。

“看来不是错觉。”

胡人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每次少年的情绪崩塌时,都有一缕缕淡灰色的能量升空,并且没入到他脑海中的梦境画卷,在他流血时那股能量更甚。

而那无法触及的梦境,竟隐隐有突破桎梏的征兆,那坚固的屏障,出现了微微松动。

虽然进度很慢,但的确有效。

也就是说,这能量产生自其他人的情绪和血液,并且这情绪要由自己造成才可以么?

胡人隐约间已经想通了些什么,看向少年的目光有些发亮。

而正拖着重伤身躯打扫房间的少年此时却感觉后背都有些发凉,如芒刺背。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此时他胸口处的伤还在不断滴血,他每擦拭掉些许的鲜血,就会有更多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生生不息。

眼看少年的呼吸已经愈发粗重,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胡人体贴的上前两步:“你的伤势很严重,再有过激的动作,是会死的。”

虽然人的血液对胡人很有帮助,但胡人并不想要了他的命。

在少年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胡人到洗手间取出一块香皂递到少年的手中:“硫磺皂清理血液更方便些,这样你就可以早些休息了。”

少年漠然的接过硫磺皂,内心无喜无悲,麻木的跪在地上,擦拭着地板。

胡人看着少年头顶逸散出的灰色气体越来越少,直至不见,楞了一下,立刻起身,再次来到少年面前。

“我想了想,硫磺皂伤手。”

一把将硫磺皂夺了回来,看着少年头顶再次有灰气散发,胡人这才满意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同意了!”

少年仿佛做了某个重要的决定,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看着胡人严肃的说道。

“给我纸笔,死之前我想留下一份遗书。”

胡人茫然的看着少年,带着不解。

“反正我不自杀,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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