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黎整理了一下自己,又看了看病床上苍白的脸庞,随即艰难的开口道:“从小我们就认识,现在是朋友。”

病床上的顾思久看起来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卜黎坐在床前盯着他,想起了小时候。

有一次她去找顾思久捉蜻蜓,他正在睡觉,当时的他躺在凉席上,眼睛的睫毛很长,卷卷的,嘴巴鼓鼓的,像是气呼呼的,卜黎觉得很可爱,也很好玩儿,她就这样看了很久,捉蜻蜓的事情都忘记了。

现在卜黎依旧守在床边,只是昔日的小男孩眼窝深陷,面颊清瘦,眉头紧锁,让人心疼。

“他涉嫌一起犯罪案件,卜黎,请你配合调查,跟我们回一趟警局,有些情况要了解。”

卜黎走出医院,看了看放晴的天空,她也想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儿,希望小九能尽快好起来。

“我和顾思久的故事,并未如并不是什么总角宴宴的欢乐,也不是惺惺相惜的救赎,而是一场精神上的虐待与施暴,以及最后在他写下我恨卜黎的时候,我仍是不会相信少年的决绝与失望。”

“你好,卜黎,我叫温慈,下面请你和我们说一说你和顾思久的关系以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询问室里,卜黎和温警官面对面坐着,她眉头紧锁,眼神飘忽不定,却又尽力维持平静。

“温警官,我和顾思久是小时候的玩伴,从上高中后我们就没有见面了,大约两周前,我在回家的巷子里见到他,当时我报警了,我们两还到警局做了笔录,后来他就一直和我待在一起,直到一周前,我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到家里,他不见了,一直没回来。”

旁边的警员记录着,温慈盯着卜黎的眼睛,手上不停的摆弄录音笔。

“那你今天怎么会去医院?”温慈随即问道。

“早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顾思久在南沙中心医院,对方告诉我详细地址,让我空了来看看他,我比较担心,请假过来的。”

“对了,那个号码我重拨过,但是是呼叫转移,没有人接。”

“5月13号晚上8点23分的时候你在哪里?”

卜黎看了看手机,5月13号应该是小九离开家的那天。

“那天下班比较早,7点半就关门了,从纹身店出来,我绕路到西亭公园的菜市场买了些菜,便回家了,具体时间没有看,不过我回到家里给我妈妈打了个电话。”

卜黎看了看通话记录,她对于时间一向以事件为节点才能记住。

“应该是8点10分左右,打完电话我就开始做饭了。”卜黎喝了口水,又看了看记录的警员,努力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根据你的描述,顾思久一直和你待在一起,你回到家里,没有找过他吗?”温慈拿着手机在翻些什么。

“我打了电话,打不通,我以为他有事,可能晚点就回来了,而且我跟他不是很熟悉,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是很了解他。”

卜黎叹了一口气,随即继续问道:“他怎么了?是犯了什么罪?我能去医院照顾他吗?”

温慈放下手机,看了看卜黎,又看了看记录的警员,示意他们先出去。

“对不起,案件情况我们不能泄露,但是最好你再回忆一下,5月13号晚上发生了什么。”

“谢谢你的配合,后面有询问的话希望您能继续配合。”

卜黎离开警局,拿出手机,随即拨通了一则陌生号码。

“你好,顾思久一切安好,谢谢告知,我并没有向警察说些什么,还望你能兑现承诺。”

卜黎说完这些,便从背包拿出一个顶针,取出电话卡后,将其扔进了公交站旁边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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