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寝室,陈然已经用电话手表和班主任徐老师通报了情况,老师听后,忙从家里往学校赶,预计十分钟后抵达校门口。我俩则撒开腿往校门口冲,准备迎接老师。我边跑边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陈然体型偏胖,一跑就喘。在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一个个离奇而残忍的画面逐渐浮现在我眼前:

六点五十,残阳未落。阳光流过后山的树林,将一抹昏黄披挂在这些乌黑扭曲的怪胎身上,它们身形高大却佝偻,粗壮的枝叶肆意蔓延、盘旋,将怪异的黑影搭在李鑫等人的头上、身上。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只管赶路,顺便听着大家拖沓不齐的脚步声。就连出发前最活跃的汪泽,也失去了打闹的兴致。距怪屋越近,他就不由得越发紧张,本该一片生机的林中,此时虫不鸣,鸟不叫,连一丝风也不曾刮来。这样也好,如果刮风使周身这些畸形枝叶张牙舞爪的话,他只会更加抓狂。

“奇了怪了!这林子怎么没一点活物的气息?”

汪泽低声抱怨,低到甚至不敢让除李鑫外的第三个人听见,因为他感觉每走一步,小道两侧的怪树怪鸟都在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别说话,注意脚下!”

打头阵的李鑫手拿手电,一脸严肃地扫射着前方的一切,他也不敢往更远处看去,近处的树木可用光照清楚,但远处照不清的树及其他黑影总给他一种错觉,一种被它们偷偷跟踪的错觉。

好巧不巧,惨白的雾霭如幽灵般无声飘来,更给众人心中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几分钟后,三层楼高的怪屋终于矗立在眼前。

将怪屋围成一圈的铁栅栏年久失修,锈迹斑斑,锁头却明光锃亮。李鑫等人虽感诧异,却未多想,随手找了块石头,几下就将其打落在地。

“吱呀——”

栅栏门难听地呻吟着,开了一半,几人做贼般猫着腰屏息溜进去。

别墅的红色大门漆皮脱落,斑驳无比,却被另一把干净的银色大锁牢牢封住。当然,它也没逃脱被砸落的命运,但这把锁头被砸时发出的声音却如此低沉,甚至能听到嗡嗡的回音。

“奇怪,装修不错的别墅,竟然用这种老式锁头。这锁头也是,什么怪声!”

李鑫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大门。

别墅一楼是个圆形大厅,进门即可看到足有四五人之宽的白色楼梯呈螺旋状通向二楼,楼梯两侧各有一条走廊,走廊内各有两个房间,还有一个就在楼梯后面。原本白色的地面已全被灰尘和黑泥覆盖,踩在上面湿滑粘脚,“咯吱”作响,无论是触感还是听感都格外恶心。更诡异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像看不见的细丝在人们脸上划过,令人又恐惧又烦躁。汪泽想往更深处走走,但有几个人却面露怯色,不太愿意。李鑫则担心落单出危险,所以坚决不同意自行探险。二人经过一番商量后,决定兵分两路,李鑫汪泽以及其余三个胆子较大的同学为一组上二三楼继续探险,另外五个同学就在一楼呆着探索那五个房间,并且把门打开,方便随时撤退。分好组后,大家就各自寻找队伍去了。

汪泽他们来到二楼,打着手电分头搜索每个房屋,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尽管每个房间陈设不同,有的是书房、有的是厨房、有的是卧室、有的是厕所……但所有房间都出现了一样相同的东西:画!

每个房间至少在墙上挂着两幅边框雕刻精美的画,大小约有半人高。外覆玻璃,装裱华美,但画的内容却和如此赏心悦目的装裱格格不入:

画中是一个人的半胸像,他身穿纯黑西装,衣领处系着红色蝴蝶结,胸前别着银色的玫瑰胸针,玫瑰中心镶嵌着一颗蓝色六边形宝石。再往上看,此番打扮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梳着背头,瞪大血红的双眼,呲牙咧嘴地朝画外笑着。牙齿棕色,竹节般上下两层,排列整齐。男子身后是破烂的灰墙,和服饰格格不入,该人的表情又和装裱、服饰判若水火。

汪泽被男子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继续观察,发现他们的眼睛和牙齿画得栩栩如生,以假乱真,但其他地方却画技平平,难以吸睛。他转头和去过其他房间的同学们交流,发现所有画都画着一个年轻男子,服饰可能不同,但表情都是呲牙瞪眼大笑,生动而瘆人。但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汪泽李鑫内心又激动又不甘:激动是因为成功潜入别墅探险并且目前为止没遇到任何危险,不甘是因为怪屋在学校被传得神乎其神,但目前别说鬼,鬼的头发丝都没看见。鬼有头发丝吗?也许吧。

在二楼转了一圈后,汪泽意犹未尽,正打算提议去三楼,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尖叫:

“啊!有怪人!鑫哥!快跑!”

伴随着这一声吼叫,另一阵尖利的怪声响起:

“呜———呜——”

此声一响,先前好端端的画纷纷“咣当”“咣当”抖动不止,血红的双眼开始旋转,死死瞪向汪泽等人。

楼上几人顿时慌了神,不约而同向楼下冲去。

“二弟!你们先走,我断后!”

李鑫大手一挥,让到楼梯口一边,其余人立刻奔向楼下。

汪泽第一个冲到一楼,眼前的景象使他差点栽倒在地:

装裱墙上画的玻璃早已破裂,碎渣洒落一地。各个画中的男子嘴里开始爬出近一米的蜈蚣状褐色昆虫,它们头顶两个硕大的血眼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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