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得比我想象中要顺利,汪泽离开后的第三天,我还没来得及向苏媚表白,她竟先向我表白了!
当天上午,我拿着一张数学卷子去问她题,她正忙着写另一本资料,就让我先把卷子留在她那,她一会写好答题步骤后,就拿过来给我讲。和往日不同,她的表情十分冷漠,我心中一惊:
难道她看出我接近她,是为了和她表白?
不,这不可能,就她一个心思单纯的妞,除了学习一窍不通,能有多大本事?脑子里也就那点分数了!
正当我坐在座位上胡思乱想时,一个苗条的紫色身影走来,薰衣草味的体香飘来,温柔的女声随即在耳边响起:
“给,你先看看能看懂吗?看不懂我再讲。”
话刚出口,还未等我抬头看清她的脸,苏媚已迅速扭头,小声笑着跑回自己座位。而我桌上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纸团,那不是我的试卷吗!
我颇为不安,连忙展开被揉成一团的试卷,我问的题是最后一道大题,答题区域的一抹粉色引起我的注意:
一张小巧的便利贴!
上面只有几个紫色的字,我屏息读道:
“爱你!我的骑士——你的……女王?!”
我连忙扯下,塞进桌柜,抬头望向她,却发现她好像早就在回头等我一样,见我看她,红着脸吐吐舌头,又迅速转过身子,只给我留下一个紫色的背影。
“这样,可就有意思多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肯将目光挪去,感觉很快就能行动了!明天?明天不行,明天还得再上一天课,后天……后天!后天上午放半天假,下午只上晚自习和夜自习。对!就定在后天!后天,你就喂虫子去吧!名额是大哥二哥献出生命为我争取的,怎能让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抢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承认你的脸蛋和身材都发育得远远超出你的年龄……但在我这儿!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到了行动那天上午,我将她约到图书馆。二人先是共同学习了几个小时,然后在休息的时候,我向她讲了后山怪屋的事情,不过我将其包装成了一个历届校园情侣们埋许愿瓶纪念爱情的圣地。果不其然,听完我的讲述后,她立刻两眼发光,盯着我低声道:
“要不咱们也去吧!中午吃完饭就去!”
“哼!就知道吃!”
我笑着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子。
“哎呀你真讨厌!脏手拿开!走那么远的路,不吃饱怎么行!这样吧,买许愿瓶的钱我出!你辛苦一趟,替我买回来!”
她往后缩缩脖子,一掌拍开我的手指,瞪着眼睛看着我,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这家伙!表白以前装得跟个文静的公主似的,一表白成功就暴露本性了?”
我心里无奈地吐槽,嘴上只好笑着答应。
中午吃完饭后,我买好许愿瓶(一个星星形状的玻璃瓶子,瓶口由木塞加盖),以及一蓝一粉两张便签(用于写心愿),将她约出校门外,一起踏上了去后山的小路。
中间发生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小插曲,不过并不影响计划的进行:
刚出校门不远处,一辆银色面包车发疯般向路边的我们冲来。紧要关头,苏媚一把将我向后推去,同时她双脚发力,跳到一边。二人落在车的左右。随着一阵劲风划过,面包车栽倒在灌木丛里,我们逃过一劫。
苏媚的左脸仿佛被车上一块凸起的装饰物划了一下,一指长的纤细伤口贯穿左脸,红色的血液隐隐渗出。
我瘫坐在地上盯着她的脸,心脏狂跳不止。一是因为自己差点丧命,而是因为苏媚因此受伤,她该不会不去怪屋了吧?
可眼前这家伙好像偏要去求死,抹了把脸后,将倒在地上的我拉起,搀扶着我继续向怪屋走去:
“刚才那车真该死!你没事吧?”
我惊魂未定,在她的搀扶下勉强向前挪去:
“没……没事,你这身手——练过?”
“练过跆拳道。”
她不以为然,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光是跆拳道,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这家伙肯定不简单!”
她有力地扶着我向前走去,我感觉有些骑虎难下,低头暗自盘算:
“待会儿一定要下狠手!趁她转身埋瓶子的时候,从脖子上狠狠一刺,一击毙命!”
我的右臂被她架着,左手偷偷摸了摸左腿处的口袋,里面有一把我买许愿瓶时顺便买的折叠水果刀,刀刃长约七厘米,虽短小,却已足够在她白皙柔嫩的脖颈上捅出几个窟窿!
刚才我跌倒后不小心蹭破了左手,不过没事,我的惯用手是右手,只要她背对着我,只要给我几秒时间,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由于已经去过一次怪屋,这次的我轻车熟路,没过多久就和她来到怪屋外的铁栅栏前。又因为是中午,光线比较充足,所以这次的环境虽像往日一样阴森,却并未给我的内心造成更大压力。进入丛林,温度骤降,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也瑟瑟发抖。面前奇形怪状的铁黑色树木像在冲我们招手,树木下随风摆动的黑色灌木丛中仿佛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周围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黑色怪鸟,瞪着血红的眼睛,将我们团团包围,“呜呜”地冲我们怪叫,声音悠长起伏,盘旋如绳索勒在我们脖颈,萧萧瑟瑟,哀怨无比。
“你……你……你确定这是许……许愿——”
苏媚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我,筛糠般抖个不停,平时的伶牙俐齿早已被结巴代替。
“当然,这中间的路,最考验情侣的勇气了!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应当彼此支持着共同度过这难关!”
我嘴上虽强硬,心里也有点发毛:
“上次汪泽没被黑袍人杀死,是因为他直接把马毅一人引到了这里,这次他会不会出尔反尔,把我俩都杀掉?”
来到门前,我发现这次竟然没上锁,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下,一把推开门。
“吱呀~~”
痛苦的呻吟再次响起,栅栏锈得厉害,只推开一条缝,我忍受着难听的摩擦声将其彻底推开。
就在此时,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我环顾四周,呼吸变得急促:
大中午的,为什么会涌来这么多浓雾!?
雾气来势汹汹,有生命般认准怪屋这一个中心点聚拢。
“快进屋!”
我从她肩上抽出右臂,拉着她向怪屋跑去,怪物的红色大门,这次竟直接敞开着!看来黑袍人已经准备好了!
跑进怪屋后,我将许愿瓶和便签拿了出来:
“可以许愿了!写好愿往后塞进瓶里,把它随便放到屋里任何一个房间就行!”
苏媚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啊!我……我忘带笔了。”
真该死,今天还真是状况不断!但没事的,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过了今晚再没有人能和我争这个名额!
我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根黑笔,伸手递给她,手一抖,故意将笔掉在地上,笔向她身后滚去:
“嗯……不好意思,手抖了一下。”
我装作慌张的样子,并作伸手状。
“没事,我去捡。”
苏媚回头蹲下,向那根笔伸出了手。马尾滑过脖颈,露出一片嫩白。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噌!”
说时迟那时快,我左手掏刀,右手接过便刺,刀刃闪着寒光,精准无比地进入脖颈右侧。苏媚身子一软,随后一歪,转身“扑通”瘫倒在地。她的双手虽紧紧按着插在脖子右侧的刀,殷红的鲜血却势不可挡,穿过指缝,流到地上:
“为……为什么……”
我低头看着血迹斑斑的右手,又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
她双眼瞪大,惊恐地看着我。嘴唇微微颤动,血沫从嘴角流出,清纯无瑕的脸虽美丽,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惨白。
“对……对不起!但为了大哥,二哥,我必须得到这个名额!你也必须得死!”
我哆哆嗦嗦向她走去,准备再补上一刀后扬长而去,至于作案现场,就让黑袍人和他的那群虫子收拾吧!
“砰!”
黑色人影冲进屋内,一把关上了门,手里却提着一盏罩着玻璃的油灯,昏黄的光线充斥着整个空间,却显得暗处的地方更暗了:
“你不必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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