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一老一少不是单枪匹马,也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于苇沆东吴大内进行夺魁集会最终一战的机密竟然也遭到了泄露。天罡三十六仙所之中,还是无可避免地出现了叛徒。”

师祖叔言罢,眼前银光乍现,一箭紧接一箭,连珠般从檐下射来。

一箭正中师祖叔面门。

三人反应不及,刘秭翥也算眼疾手快,察明箭矢无毒后,运起充沛内力,将那条箭镞一气逼出师祖叔血肉。杨玄元怒不可遏,飞身掠下瓦檐。

只见一个打着半赤臂膀的精猛汉子,披头乱发。方才暗箭发完,霎时又搭好花弓,已在弦上,鸣而发之。

杨玄元身形暴起,借力砖瓦,凭借一身肉体凡胎,也似条箭一般,直指那汉子。

汉子见杨玄元朝自己突进,果断改变箭指方向,又是连珠一串射向杨玄元面门。

杨玄元无意闪躲,接下飞矢,气机于半空中奔腾,旋即坠在地面。汉子得手,抬臂又要从胯上箭筒取箭,被杨玄元一拳打断。

只见那连珠双箭,前者的箭羽,后者的箭镞,都被杨玄元一口铁齿咬在嘴里,他翻身落地,毫发未损,已经逼至汉子身前。

那师祖叔遭人暗算,反而气色红润,精神振奋,他谢过刘秭翥运内力相治,便指挥江鲫跃下屋顶协助杨玄元。

“没要紧事,我无时不刻运着锁身阳关气,这箭只挫皮肤,伤不了骨肉。”师祖叔说罢,抽出麈尾拂尘,凝视着屋下汉子。

那汉子虽然龙精虎猛,但浑体筋肉却粉中透灰,死气沉沉。一双眸子对视众人,结着层白色翳子。

刘秭翥眼尖道:“罹患眼疾之人,射术还能如此精准?”

汉子闻言无甚反应,眨巴眨巴一双眸子,眼眶中一层白翳纹丝不动。

师祖叔突然抬起一脚,向身后猛地踹去,只听得闷声巨响,一个杀气敛藏到一丝未泄的疤面汉子,被这一脚击得身屈如挽弓,倒飞出几丈,击退到屋顶正中,磨蹭破碎瓦砾无数。

疤面汉子一声不吭,一双大手攥得咯咯作响,呲牙咧嘴叫道:“道长好造化,如此屏息凝神的一击,连我那好二哥都反应不得嘞,却被你轻易识破了,当真是贻笑大方。”

疤面汉子偷袭未遂,却令师祖叔涤尘愈加心明眼亮,自身境界由入木跌回拾慧,自然力有未逮,吐纳呼吸之间,较之先前截然不同。

师祖叔一笑置之,回应道:“承蒙关照了。”又对门中三人念道:“都提防好了,这处人手少不了,我们琅琊看来有立头功的希望。”

体格看似孱瘦,远比不上那疤面汉子结实贲发,但这一脚确实让那汉子惊住了。师祖叔从窍穴天地中掏出一条条分量十足的物件,令那看不穿其中奥秘的疤面汉子不明觉厉。

众人一看,原来是一块块结实的铁条,再细观之,竟是数条锻造铁剑用的剑胚。

师祖叔无处安放这些拙材,且将沉重的剑形铁胚砸在琉璃房瓦上,紧了些眉头,便挥动手中拂尘。一条条生铁剑胚旋即得了生命似的,丝丝鸣颤,几息之后,便从屋瓦上排列着飞起。

瓦上的疤面汉子纯然一介武夫,见此情形,说是神色一震不假,但转而却又是一喜。那房下的瞎眼汉子,灰白的眼眸泛起宵色,弃了手中花弓腰上箭筒,摩拳擦掌。

只见一个身形较之二人更加精瘦的汉子,古铜色黑黄面皮,由房下院殿前门静静向众人踱步而来。他手握一框铜铁色的算盘,颇有份量。算盘之上,粒粒算珠悬停,不随男人身形有所偏倚。众人且观他张狂言语。

“从来是武夫掌国,马踏江山。诸位道门后生,佛陀子弟,还是早归山林,各修妙法通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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