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恐惧始终萦绕心头,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或者出路。脚下的地面崎岖不平,阳光越来越热烈,汗水渐渐浸湿了他的衣服,他却浑然不觉,心中的寒意依然笼罩着他。
孙乾一边走着,一边思考,对当下的处境感到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自己所处何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西斜,天空染上了一层橙红色的晚霞。孙乾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他的体力也在逐渐消耗殆尽。
除了戈壁就是戈壁,不得已又回到原地,唯一可能存在线索的地方就是几乎要散架的车厢了。
一天过去,孙乾对地上的碎肉和血渍虽不能做到视若无睹,但也不会再晕过去了。昨晚晕过去,实是太过突然,任谁大晚上的,一睁眼看到这可怖景象,都难说表现得有多好。
孙乾慢慢靠近车厢,转到正面,不出意外,果有一个人倒在里面,面容模糊不清,身穿石青色缎袍,领、襟处缀着鎏金錾花,估计是某个富家子,不知何故遭此毒手。
小心避开这位小少爷,孙乾开始探索车厢。
夜色再次笼罩山谷,孙乾清点着搜到的物资,一包干粮,两个装满的水囊,还有一些干净衣物。脱下自己身上的仆役服,正要换上的时候,孙乾顿住了。
不对劲儿!这…这这,世界上没有比孙乾更了解自己的兄弟了,可这明显不是自己的兄弟啊!孙乾不死心地又去扒拉自己的右小腿,没了,腿上的疤痕不见了,哦豁,事情大发了!
自己好像开启新的支线了,还是异世界的。
孙乾一阵恍惚,夜风袭来凉意,才懵懵的回过神,换上干净的长衫和马褂,坐靠在车厢边望着夜空中的红月,好似阴影里的一块顽石,久久地沉默着。
天微亮时,孙乾带着干粮和水囊出发,他也不知该去何方,就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大步走去。
许是运气不错,半日后远远地看到一位裹着灰色长袍和面巾的旅人,孙乾大喜,赶到近前与他同向而行,挥舞着双手,嘴巴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努力得扮演哑巴。
那人扯下面巾,黑白参杂的浓密胡须盖住了半个面孔,孙乾见他肤色黑里泛红,眼神透着真诚和疑惑,便知他应是个农人。
孙乾一边阿巴阿巴一边手指前方,听到大胡子对他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心知自己预判对了,果然是语言不通的异世界。
孙乾伸手拉着大胡子的胳膊就向前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摆摆手,大胡子见跟他是个又聋又哑的,也就不再言语。
挣脱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接着往前赶路,孙乾微微落后,跟着大胡子走,不时冲着大胡子憨笑,大胡子见状也和善地跟他说上两句话,尽管大胡子认为他听不懂。
匆匆又是半日,遥遥地能看到前面的大路。
孙乾又一次冲大胡子憨笑后拿出自己的干粮和清水,一边递给大胡子一边傻傻笑着,大胡子也友好地回应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准备拿出自己腰间的水囊,孙乾忙又按住大胡子的手,一脸真诚地把自己水囊往大胡子脸上凑。
两人争执一阵,大胡子见拗不过他,无奈一笑,接过喝了几口,只觉得这个聋哑少年心地倒是良善,只是有点过于热情,也不做他想。
又接过孙乾执意递过来的干粮,象征性吃下一块。二人在路边歇息一阵,大胡子有点奇怪聋哑少年既不吃也不喝,也不把干粮收起来,就那么拿着。
大胡子示意他也吃点,孙乾呃呃得回应着,也没有什么动作,大胡子对此微微摇头,感觉这个聋哑少年脑子不太清亮,也就不再多说。
日头西挂,孙乾跟着大胡子走上大路,不时能碰到一些路人和马车走过。
孙乾感到实在没力气了,腿肚子发软,坐在路边不动,大胡子回头,见孙乾跟他挥手,便点点头,挥了挥手,说了两句孙乾听不懂的话,继续向前走了。
孙乾瘫在路边见大胡子走远,拿起水囊咕嘟咕嘟灌起来,又吃掉小半包干粮,小憩着静静恢复体力。
月上中天,苁原城水井边,孙乾灼痛得醒来,肚里饥肠辘辘得似有火烧,不禁有些想念白日里那根萝卜了。
打一桶水,喝饱了肚子,稍稍缓解饥饿感,又有一阵尿意来袭。
苁原城没有宵禁,路南路北几家挂着红灯笼的气派酒楼人气更胜白日。孙乾左右看看,穿过大街,折进城北的一条黑巷子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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