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兴十九年,也就是宇朝的最后一年。此刻的天都异常混乱,男子女子的叫喊声,士兵将士的喊杀声,马蹄踏地的践踏声……各种象征着混乱的声音在往日和平安定的天都之中交响着。

就在这混乱的场景中却有一行三人井井有条的向前方行去。三人虽然行色匆匆,却并不慌乱,仿佛此刻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东文虎就是其中之一,此刻他的身侧站着的就是宇朝当今的天子,元兴帝。元兴帝十三岁继位,在位从政整整二十年。

元兴帝谈不上英武不凡,相反他还有些清瘦矮小,不过那张清瘦的脸上却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已过了不惑之年的元兴帝仿佛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面露惊慌失措的表情了,即使是面对国破家亡。

东文虎不懂局面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样,但他清楚的知道此刻他要保证皇帝的安全。要保证皇帝顺利出城和城外的人顺利街头,只有这样,大宇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表面上他们只有三人,但东文虎知道实际上他们共有九人,除了他们三个,暗处在人群之内,还有六人,他们几人各个都是玄武卫的好手。

众人随着人流而走,走着走着东文虎鼻子便皱了起来,同时手上也握住了藏在衣袍之下的软剑,他低声对身侧的元兴帝说道:“陛下当心,好像有一股奇怪的血腥味儿。”

按理来说此刻天都城可以闻到血腥味儿这很正常,毕竟乱军已经攻到了城外,此刻的城外鲜血已经浸透了土地,人尸,马尸堆在一起,各种残肢断臂散了满地。

血腥味儿极其浓郁,便是城内也能闻的清清楚楚。

但东文虎依旧感觉不对劲儿,血腥味儿东文虎闻过很多,但是此时的血腥味儿之中还好似夹杂着一丝丝的淡淡的香气,东文虎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如此令人作呕的环境下竟然还能闻到香气。

所以东文虎便警惕了起来,事有反常必有妖,随着东文虎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隐在暗处的六个人便齐齐的的向元兴帝身旁集结过来。众人的脸上都有着凝重的神情,反观元兴帝的脸色确实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变化。

众人簇拥着元兴帝向前走着,只是越走那股淡淡的香气越浓郁,此后不只是东文虎,便是其他人也都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气。

就在此时元兴帝却忽然停下脚步。霎时,一行八名玄武卫便同时拔出了藏在衣袍下的软剑,此刻也管不了周围人的反应了。反正已经够乱了,再乱一点也无所谓。

元兴帝却是摆摆手,那张原本没有什么神情的脸上却露出笑容来,他高声开言:“儒门大先生竟亲自送朕一程,朕心甚慰啊!”

一女子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来:“学宫,儒门弟子许司见过陛下。”

同时一位身着淡青色书生袍的年轻女子作揖自人群中走出,混乱的人群并没有让那名女子行走时显出狼狈,反倒是这许多惊慌的的人凸现出这女子淡雅。

这女子很好看,这是东文虎见到这名女子的第一印象,不过具体长什么样子他就不知道了,因为看不到,或许说看的不真切更准确。

以前东文虎觉得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便是天都红袖招的第一美人拂雪了,但当他有一次去勾栏听曲之时又认识了一位名叫程影的姑娘,她生的也是极美的。

而反观此刻这位看明明不清面貌的女子,东文虎眼中明明却看到了拂雪和程影的相貌,可他却明明看不到这女子的样貌。

东文虎心中警铃大作,事有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于是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元兴帝看着走来的女子,笑眯眯的说:“朕七年未曾登上青山,看来学宫之中发生了很多事啊!”

儒门大先生许司颇为感慨的说:“是发生了许多的事,不过都是些小事。”

元兴帝索性不再站着,而是寻了一处地方坐下,他问到:“你们有几分的把握?”

大先生回答:“不好说,但道门的那位大师兄说变数将至,这是个机会,或许千年来就这一次机会,我们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元兴帝说道:“千年以来唯一的一次变数,竟然被朕赶上了,这是好事。”

元兴帝抬头看了看这座城池,耳中被城外的喊杀声,和城内百姓慌乱的尖叫声充斥。他复而又叹了口气:“唉,也是坏事。”

大先生接着话说:“对于宇朝来说这算不上好事,但对于此后的天下来说或许是好事。陛下,您觉得呢?”

元兴帝不置可否:“果真是为了天下吗?”

转而又说到:“还不动手吗?等会儿迟了便没有机会了。”

自从那女子对皇帝见礼后二人便各自不再言语,只是站着。

东文虎握剑的手心已经充满了汗水,不知怎么,东文虎感觉此刻正在发生一件极大的事,导致他的眉头正在不停的跳动。他警惕地盯着那位陛下口中的“大先生。”

据他所知,天都称得上“大先生”这个称呼的必定是学宫的那位,在他小时候便听说过学宫儒门之中有七位教书先生,宇朝的许多官员都是学宫七位先生的弟子,只是没想到这位大先生居然如此年轻,那不成“大先生”的称谓也是世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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