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平原的隘口的城池城墙高十余米,由坚硬的石块铸成,宛如一道天堑,屹立在横断山脉的入口处。过往来者皆从此过,否则就要去攀那被视作天险,连绵不绝的横断山脉,才能进入中原大地。

城门前五名士兵严阵以待,但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来者止步!”揉着躁动不已的腹部,士兵挥停余迟的马车。

“小女子是余家嫡女,劳烦诸位将士通融一二。”余迟跳下马车,快步将半两银子递给士兵。

那士兵接过银子,揉了揉空荡荡的腹部,这半两银子够他三个月的伙食了。

他朝旁边的战友递了个眼色,横在城门的士兵退到一旁。

余迟道谢一声,快步跳上马车,拍了拍马背,马儿走了起来。

“等等!他是谁?”

握着长枪的士兵指着坐在马车顶,巍然不动的少年道。

白默了默,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用力一捏,银子分成两半,将少的那部分丢给士兵。

那士兵丢开长枪接过银子,颠了颠,足足有一两多,面色一喜:“不用了,他是我爹,走吧走吧。”

一众士兵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纷纷装作不认识他。

镇远城城内不像它的名字一样响亮,虽有集市,但大多萧条,路边皆是乞讨的孩儿,与卖子卖女的老人。

白沉默地看着,掏出怀里被视作暗器的面饼,丢了出去。

那几名乞讨的孩子纷纷涌上前来,竟为一口啃都啃不动的面饼大打出手,打的头破血流,白有些后悔将面饼丢出去了。

他掐紧怀里的银子,跃跃欲试的手也收了回去。

纠缠在一起的孩子们终于分出胜负,一名胸口干瘪,脸上青紫的孩子获得胜利。他骄傲地举着饼子,却没有塞入嘴里,反而飞奔到一旁,将饼子用力的摔在地上,饼子碎成几瓣,如此往复,他终于得到一块他可以吃下的饼渣。

他没有吃,小孩将面饼递给了一旁的老父亲,又将另一块递给母亲,随后是最小的弟弟,最后将一些碎渣塞入嘴里。

满脸幸福。

余迟拉开帘子,轻轻道:“少侠,您不用救了。”

“救不过来的。”

马车带着周围人们的喧闹,和车厢上的沉默,颠簸着驶入内城区。

内城区又有些不同,尽管仍旧萧条,但立在大街上的民众不再是衣不蔽体的状态,他们还算有个人样。

内城的繁华与外城不同,内城有酒肆,有食店,有客栈,但大多都无人问津。

谁会在意一座边陲小镇的繁华呢?尽管它是阻碍匈奴入侵的关键隘口。

马儿打着响鼻驶入镖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竟让一路坎坷的马儿落下泪水——它们终于能摆脱这个煞星了。

“小姐回来了!老爷,小姐回来了!”

余迟早早的掀开帘子,向门口的老大爷露出微笑。

一行人从会事厅急匆匆赶了出来,为首的就是满头白发的余家老爷余展来。

“你去哪儿了!”余老爷怒气冲冲发问,但看到他的孩子满眼泪光,语气不由得一松:“回来就好。”

“爹!”余迟从马车上直接蹦起来,跳到余展来身前,抱住了他。

“诶诶,我在呢,别怕。”余老爷手足无措地看向四周,伸出手轻轻在余迟身上拍了拍,他的那个死婆娘怎么还不来?

“迟儿,我的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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