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心里有他的,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一直觉得你心思重,当然不是别的意思,就是你给自己的包袱很重,无法开怀。你想起他的时候神态会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些,但是……我总是希望你能开怀一些的。”
开怀吗?
无法开怀的啊。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不去管它们的肆意,杨御衡只睁大了眼睛看窗外的月亮。
月亮真白啊。
有风透过窗户,呜呜作响。
前些天的时候是他一直陪着自己的吗?真好啊。
语凝,是喜欢的,重新喜欢上的。怎么能不喜欢呢,那样好的人。
重重呼出一口气,睡不着了。
室内消毒水的气味不浓,有香水的气味,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个钥匙扣。是花的形状,材质是金属,只是上面有图层,边缘已经被磨掉了许多,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眼泪干了之后眼睛不舒服,将钥匙扣放回枕头下后取下眼镜,伸手揉了揉眼睛。
没有人声的晚上可真安静啊。
家里的晚上是不安宁的。总是有杨索恩咳嗽的声音,老人睡得早,醒得早,夜晚呼噜声,早上便是他们活动的声音;因为住的地方离公路很近,时不时有大货车之类的大型车呼啸而过;还有附近的鸡鸣狗叫。还有,还有就是人说话的声音。
早些年,杨御衡对人声没有那么敏感,睡眠还是可以的。可是发生的那些跟杨傅城有关的事情之后,一点声音就会心惊胆战,平时的嘈杂只是烦躁一点,如果遇到教训小孩的大人,嘶吼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哭喊简直称得上耳朵的地狱。即便是后来事情解决了,也没能再回到以前的状态。
内心如此孱弱,曾经是没有想到的,遇到一点事情如此经不起打击。
看着那些黑社会带着人到家里来,听着那些自己不曾见过的所谓亲戚到家里来闹,看着杨傅城在家里面露惭愧但转身之后继续妄为,听着杨傅城说着你是我关心的女儿转身后便销声匿迹,看着奶奶在家里歇斯底里,听着爷爷说他那些谬论……一切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也可悲。
直到现在,杨御衡也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经历这些事情,为什么自己要经历这些事情。
事实上,自己就是经历了。
这些事情总是萦绕在脑海中,时不时的出现,自己也不想总是去想的,可是控制不住。又或者自己不想控制,就是想折磨自己。折磨中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总是会觉得自己不够惨,惨不够多。
可有时候又会觉得艰难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认为自己不配得到爱的人,就是这样,在过去的剧情中反复,觉得只有这样,自己得到的平静才配得上自己受到的折磨。
自己想像中的家就是一个干净宽敞,有大大的书房,有干净的房间,小小的客厅浴室,浴室里有圆圆的桶。而自己想象中的生活,就是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好好工作,好好下班,下班之后回去自己做食物,然后到退休,到生命尽头。
可是,现实与想象区别实在是太大了,无法平衡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这种撕扯,让人崩溃。
到最后便不再奢望能平衡了。
安静的夜晚总是容易想起很多事情,可安静的夜晚才容易入睡。可,还是会觉得如果……有一个人能陪在身边就好了,或者不是人也没有关系呢,可总是会期待有所回应。
呼吸渐渐平缓,窗外的树影也变得温柔了。
床尾凝聚出一团软软的荧光,软团的上面有两个小小的角。软团轻快的飞了一圈,飞到杨御衡的脸颊边蹭了蹭便消散了。
顾源馨告别同学,回到宿舍,室友还没有回来,顾源馨走到阳台,带上耳机,说道:“你察觉到了,确认了吗?”
【是的,是外来信息,但很快就消失了。】
“消失了就表示没什么问题了。”
【暂时。】
“没关系,上一次出现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照这个速度,即便是再出现了也成不了气候,没什么好担心的。”
【或许。】
“物以类聚什么的,还真的精辟啊。”
【。】
没再搭理这个所谓的系统,顾源馨洗漱好便躺在了床上。
一开始,这个系统还能强硬的要求自己,慢慢地在相处中倒是摸索出了不少的有用的信息,比如他是没有办法读取自己的想法的,除非自己开放,这是一个信号,一个自己可以掌握主动权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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