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一门心思将言梦曦带到医馆的二楼,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竹子图样袍子的人,白色的衣袍上青色的竹子,平金法画的山水图隐在其中,精致之处在于多种颜色混在一起的工艺复杂,对布料要求高,能做到简而奢,杂而不乱的人品味绝对不差,衣服与杵在那里的身影的冷淡气质融为一体,偏偏衣袂处有“墨”的字样很不相称。

“干爹,我又救了一个人。”司九把言梦曦放到医馆的窄床上兴奋的说:“这个姑娘伤得很重,快给她诊治,等下你们都藏起来,我还要扫平流寇呢。”

“流寇,这是哪里?”言梦曦悄悄的问司九:“我被何人所伤?”

“我们在长安,帝都北移到天盟了。”司九学着言梦曦的样子小声说:“武林盟造反了。”

言梦曦先是看着为自己诊治的人那身半尺墨村的衣服发愣,又被这清新脱俗的梦逗得差点笑出声。

“北迁到赤峰岂不更好?有天水阻隔,百年无碍。”言梦曦思索,可能是因为等雁谷就在天盟的原因,这孩子想家了。

“少说话,伤得很重。”白袍子的人转头看着言梦曦,那人年纪有三十多了,精神状态不错,也可能更老,不苟言笑,看起来道貌岸然又凛若冰霜。

这人,就是对司九影响很深的干爹。

言梦曦没见过这张脸,她和等雁山的谷主也未曾见过面,通过书信联络几次,只能算神交,墨家人的特点他也不知道,只能暗暗记下这人的脸。

小孩子的记性就是好,几条法令纹都清晰。那张脸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也没个笑意,言梦曦只喜欢笑面人,觉得无聊就闭上了眼睛,过家家一样等待诊治。

突然一阵怪异的铃声,言梦曦警惕的睁开眼,鲜血滴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肚子上莫名多了伤口,被人开膛破肚了一般,刺痛让她不敢放松。

坏了坏了,言梦曦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跳到一边再检查,身上的伤口奇迹般的消失,就好像这墨干爹真的妙手回春一样。

太松懈了,居然没跳过这段。

言梦曦哀嚎,自己犯了错,梦中不能松懈的,好在一瞬间的伤,若是久了,自己真死在这里可就丢人了。

“我小时候见过你,你陪我逛花灯,小梦。”司九拉起言梦曦的手,走到医馆一楼抓药:“这几年我长高了。”

“是,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头发就不重要吗,自己已经换回白发了,言梦曦碎碎念:“也不知是谁为了陪你把自己变小。”

“修身齐家,虽然我还没成家。”司九用力的捣药杵:“但我已经在平天下了,这天下我要平,那之后再成家。”

“成家有什么好?你还要再照顾一个人,亏死了。”言梦曦不肯闲着,跑到中药柜前面读药名,柜上没有一个错别字,看来这小鬼平常不少读书,药理多少是懂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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