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经过一晚的休息，我的精神已经恢复，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幻觉才对。”他在心里无声自语。
不对，还有一种可能……只是一瞬间，他又想起那张通缉令，与眼前之人联系在一起，顿时思绪翻涌。
难道，难道我在草药店前并没有产生幻觉？
这是我的灵性在示警？
丹尼斯警官说她与逃犯有关，莫非指的是……不，如果古兹曼夫人是逃犯本人的话，他为什么要走？
想到这里，威廉紧绷起来的身体略有放松，但依然保持着警戒。
“怎么了？”古兹曼夫人察觉出他的异样，轻声问道。
“没什么。”威廉迅速调整心态，视线重回画纸之上，依照本能继续勾勒，同时试探道，“只是突然想到，那位警官跟我们一起来做什么，有点走神，不好意思。”
出乎意料的是，古兹曼夫人眉毛一扬，并未拒绝回答，平静道：
“他来问我妹妹的情况，我已经习惯了，过去住在北卡洛州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微微皱眉，吩咐女仆梅娅道：“你先出去吧。”
“是，夫人。”
见女仆离开并合上房门后，古兹曼夫人继续道：
“我还不是古兹曼夫人时，住在北卡洛州的父母家里，那时，舍妹伊丽丝就常常与男人厮混，父亲多次警告未果后，一怒之下将她赶出了家门……
“后来，就有各种人士找上门来，有的人来追债，有的人失魂落魄来寻找爱人，他们都是男人……
“妹妹和我长得很像，所以这些人看到我后，就会将所有怨气转移到我身上来……这种情况，直到我嫁给古兹曼才有所好转。
“……”
她好像急于和妹妹伊丽丝撇开关系，一下说个不停，脸上表情愈发生动，与之前冷淡的形象截然不同。
威廉没有回应，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仍在疑惑中作画。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分钟，直到他再次停下画笔，如临大敌，缓缓起身。
他的视线里，古兹曼夫人的脸部不断闪烁，时而冷漠，时而魅惑，繁复长裙下，一条覆盖有墨绿鳞片的粗壮蛇尾伸了出来，在地毯上挑逗般扫来扫去。
“我不喜欢妹妹，希望她离我越远越好……怎么了？希格斯伯里先生？”注意到威廉的动作，古兹曼夫人略有疑惑地问道。
不，不能直接跑，冷静……面对这让人生惧的情景，威廉肌肉紧绷，手心都出了汗。
他清了清嗓子，从画板上取下画纸，翻转过来道：“夫人，画完了。”
黑白素描里，古兹曼夫人嘴角噙着笑容，眼里充满了魅惑色彩。
“麻烦递给我，我有些看不清。”古兹曼夫人放下手中浅色折扇，礼貌要求道。
威廉小心翼翼地走近几步，刚把画纸交给她，就无声后退几步，靠近门边。
古兹曼夫人仔细审视了十几秒，露出满意笑容道：“果然，美术系出身就是不一样。”
叮铃铃。
她拉响手边的摇铃，梅娅闻声进入。
“夫人？”
“给这位先生10查理，把这幅素描收起来。”古兹曼夫人吩咐时，长裙下的墨绿蛇尾忽然消失不见。
随后，她脸上略有绯红，眨了眨墨绿色的眼睛，轻咬嘴唇，声线充满诱惑地对威廉说道：
“明天，你介意……正式为我画一副肖像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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