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天的谩骂回荡在脑海里,姜舒挺起胸膛,让自己清醒一些。

豆蔻一张脸哭得皱皱巴巴,一个劲儿地拖拽着她的手臂:“夫人,我们快走,快走……”

小丫头声音打斗,混含着哭腔,她一个劲儿地拽着姜舒离开王府。

“夫人,我们走,我们不和这些是非不分的人在一起。”

她何尝不理解姜舒的委屈,明明自家姑娘是被世子单独喊出去的,在此之前,她只是在训诫手底下的下人,是他们闯了进来,打断了她们的计划。

如今他们一抹脸反倒责怪起她一个病人来,她不能忍,更不会原谅他们。

姜舒被拽着踉跄了几步,急切地摔进了雨里,脑子里只剩下昭若的那句“若一月坐不到孔雀蟾的解药,他就会因为心力衰竭而亡。”

那样好的一个人,不该就这样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应该策马扬鞭,纵情恣意,应该生机勃勃地感受这世间的一切。

思即此,姜舒身上忽然有了力量,她和豆蔻互相搀扶,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昱王府。

深夜,侯府的侧门被叩响,小厮不耐烦地朝着外头骂了一声,随后探出半个脑袋。

这不看不要紧,只见两个被雨淋湿了的女子如同鬼魅一般狼狈不堪地站在外面,吓得小厮高呼了一声。

待看清站着的是何人之后,他才赶忙拉开了大门。

“夫人,小的眼拙,没有认出您,还请夫人见谅。”

这几日因着姑老太太的原因,陆瑾年身边的谷雨特意叮嘱过他们要对夫人恭敬,如今他们对姜舒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姜舒没有同他计较,一脚迈进来后便昂首阔步走进了雨里。

那小厮也是个眼尖的,注意到二人的伞已经破财,立刻拿起屋里自己的伞就招呼着冲了过去。

“夫人,用小人的伞吧。”

说着还一个劲儿地将伞往豆蔻手里送。

“豆蔻姐姐,您的伞都破了,用小人这把。”

姜舒顾不得许多,没了遮盖,她依旧头也不回地走向雨里,豆蔻白了那人一眼后急忙接过他的伞向姜舒一路小跑。

陆瑾年近日常宿在寂月斋,因着江氏胎气不定的原因,他特意召来一个府医。

姜舒急匆匆赶过去的时候,那人正在寂月斋正厅处理公务。

远远便看见一道清瘦的黑影从雨里赶来,寂月斋的门房担心惊扰了江绾月便上前两步欲阻止,不曾想来人是姜舒,两个门房对视一眼后,立刻差人来向陆瑾年回禀。

“侯爷,夫人来了。”

正在专心看公文的陆瑾年一听此消息将信将疑地从公文中抬起头来。

正欲问清楚便见一湿漉漉的身影正向着自己走来。

走过的地方还透出一串长长的水渍。

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陆瑾年也被姜舒今日之举弄得一头雾水。

她抬手示意底下人为姜舒端来一碗姜汤。

在对方严肃的注视下,他感受到周围仿佛弥漫着杀气。

下一刻,便见姜舒朝他走近了几分。

他安定站着,心里却早已经开始琢磨她是否又察觉了自己的什么部署。

不料下一刻,她竟罕见地冲自己垂下了头。

“侯爷,你可曾听说过孔雀蟾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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