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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村落里少有的一间全新砖瓦房就是王长贵的家,现在已经是午饭的点,但昔日应有的腾腾热气却被浓烈刺鼻的血腥所取代。房间内不时传来一两声干嚎,还有瓷碗哐当落地的清脆声响,须臾,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被扯着头发从里面拽了出来,被狠狠丢在了地上。

女人脸颊高高肿起,上面有通红的五指印,明显是刚被打过的样子,尽管如此,拽着她的男人犹自不觉得解气,扯住麻花辫高高扬起手来还要再扇,却被里面匆匆走出来的一名老太给按住。看向地面上神情木然的女人,老太狠狠往她身上啐了口,继而又挡在暴怒的男人面前:

“别打了!打死了谁来给你生娃娃?娃娃不是送到马大夫那边去了说没事么,养个天把的就好了!”

劝完男人,老太婆又把一件外套丢到了女人的身上,用身体挡住了邻里看热闹人们的目光高声道:“散了散了啊,家里婆娘手脚笨,刚生完没力气,抱儿子时候掉地上了!”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果不是看着那姑娘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很重的巴掌的话,估计其他人也就还真的相信了。

女人莫约双十年华,虽然油头垢面,一张清秀的鹅蛋脸却也能辨别出很是好看的五官。那个把她扯着头发揪出来的男人又矮又瘦,斑斑白发看着甚至都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夏千阑一眼就看出来是之前那人所说的“夫妻”。

因为是夏天,女人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裙,两条白皙纤细的腿上还有没干涸的血痕,叠在狰狞可怖的伤疤上。她的领口被扯开了,松松向下坠着,却迟迟没有接过老太婆扔过来的衣服去披在身上。对成年人来说过于纤细的手臂上明眼可见全是鞭痕与烫伤留下的痕迹,明明是如花似玉的一个少女,却被摧残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

那王长贵还在骂骂咧咧,如果不是那么多人看着估计又要冲上去直接动手了。蓬头垢面的女人撩起额前一缕过长的发丝别在耳后,她在王长贵的厉声辱骂下缓缓抬起头来,死寂的目光里忽而燃起一道锐芒,原本温柔的桃花眼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小心!”

夏千阑反应迅疾地一把抓住赵昱的手腕往后退开,堪堪避过溅起的鲜血,可近在咫尺的其他人就没了那样的好运。只见女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小剪刀来,对准男人的□□毫不留情地戳了下去,或许是这样的场景在脑海中已经酝酿过了千百遍,那凝聚着一腔汹涌恨意的动作快、狠、准,王长贵原先还气势汹汹的模样霎时不见踪影,野兽般的哀嚎刺耳凄厉。

血,满地都是鲜红的血,王长贵声嘶力竭的嚎哭似乎一点也不亚于她生孩子时的痛楚,毕竟那可是他最重要的视作生命的东西。王长贵的□□血如泉涌,一时间也没了来报复的力气,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像得了癫痫一样抽搐。看到儿子如此痛苦的年迈老母痛呼一声扑了过去,那模样是恨不得代替他直接去承受这些痛苦,拼命喊着“大夫”。

女人刚刚捡起地上那支沾了血的剪刀就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制服,她也不试图挣扎,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在地上嚎啕大哭打滚的王长贵,恨不得把这个人受苦的每分每秒都刻印在视网膜内再循环回忆。

很快,有两个人抬着担架过来把已经瘫软成烂泥的王长贵给带走了。伤人的自然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被其他人给关押了起来。

夏千阑从头到尾没有插手一点,在看着女人被带下去的时候,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决绝的快意。

那人明显是抱着必死无疑的心态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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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去的路上,赵昱壮着胆子问了句夏千阑为什么不上去阻拦,明明他们还是有时间和精力去救下那个被拐卖女孩的。听人说,这已经是这个姑娘生下来的第三胎,前面两个都因为测出来是女儿在母体中就生生被打掉了,连来世界上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赵昱在听到村民云淡风轻地说起这句话时义愤填膺,他想跟那些人说拐卖是犯法的,强迫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断送未来,把人囚禁在大山中跟一个并不爱的甚至能够当她爸爸的男人生儿育女并不是给人贩子砸了钱就有理,这样的行为从法律上来说叫强.奸。可他在还没来得及说完的时候就在村民嫌恶的目光下被夏千阑拖走了,还被警告不许再乱开口。

中午的饭夏千阑是在村里找了家小餐馆吃的,卫生条件很差,她还花积分换了两只解毒丸,怕这些人在饭菜里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下午的时候去绕了一圈却没打探到什么线索,这些村民是出乎意料的“团结”,在那件事发生以后大多数人都聚集到一起开会商讨该怎么处置女人,也有一些人去安抚那位老太,却对一个手无寸铁、拼尽全部力量才敢反抗一次的姑娘毫无怜悯之心。

那老太似乎就这一个儿子,儿子的关键废了,从此再无生育可能,重金买来的姑娘失去最后一点价值,本就对其痛恨的家里肯定不会放过她。

大山里没有那些条条框框,从拐卖无人管就能看出来那个姑娘显然不会被送到警察处,等待她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不言而喻。一想到那个人身上伤叠着伤、疤套着疤的凄惨模样,赵昱就忍不住一阵心悸。

“你看过《盲山》吗?”

在两人步行快要到达的时候,夏千阑冷不丁问了句。

赵昱愣了下说没有。

《盲山》是多年前华夏的一部电影,故事很简单,讲的就是一个女大学生被拐卖到法盲地带山区的曲折经历。在女主被人贩子以找工作的名义带到那里以后,因为拒绝跟买下她的男人一起睡觉而被男方的家里人按住惨遭侵犯,之后想尽办法逃跑却被抓回当众毒打。女主在生育一个男孩以后才得以让人放松警惕,在一个初中生的帮助下成功报案,让自己的父亲找了过来。

在此过程中,所有的村民竟是沆瀣一气,甚至在警察过来寻人时一起拦住警车。在夏千阑看到的那个版本中,警车被拦住无法将父女俩带离,女主父亲选择留下帮助女主,却被“丈夫”按在地上殴打,最终忍无可忍的女主将刀刺入名义上丈夫的心脏,最后的结局是留白一笔。

与副本内的情况如出一辙。

面对那些早就团结起来对于这些事情见惯不怪的村民而言,赵昱越来越“离谱”的问话只会引起他们的警惕。夏千阑早在进入那个村落时就感觉到有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很奇怪,不止是男人色眯眯的眼神,就连有的女人也用一种打量商品的目光在看着她,或许是在估量这样一位是不是能在隔壁村卖个好价。

如果不是大多数人都误会了她和赵昱的关系给她扣上了“名花有主”的帽子,估计独身进村的话想问线索就麻烦了许多,夏千阑在刚进副本的时候就打开了商城,发现许多攻击道具都不可以购买使用,显然这就是个对武力限制级数很高、对剧情要求很高的推理型副本。

不然早在看到那男人对女人大打出手的时候,夏千阑就会毫不犹豫上前去把他的手给剁了。

天边渐渐沉落的夕阳透过云层,将大地渲染出一片金红光辉,在推移漂浮的云雾笼罩下像是流动的画作,远山近景尽皆包揽其中,如果不想起那些人的恶劣行径,山清水秀的地方倒也还像是尚待开发的旅游佳地。

回到别墅以后,夏千阑看到几个人正在张罗晚饭,慕乔乔和谢思宇已经把包收拾好放在角落里了,显然这俩就是要今晚去守夜的。慕乔乔看见她和赵昱回来,勉强勾起唇角笑了下打声招呼,她不大确定夏千阑肯不肯把自己得到的情报分享出来,试探地开口:

“今天……”

夏千阑却没有任何要藏私的意思,直接打断她,把今天看到的一切一字不落地全说了。在说到那个女人最后的爆发时在座所有人都唏嘘了下,很显然,在这阴暗的法盲地带,那个无辜姑娘的生命肯定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而她在终于找到机会做这件事时,也是抱了同归于尽的目的。

“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宁的妈应该也是被拐卖过来的。”

夏千阑可没忘记村头那位大婶提及安宁妈妈的那一句,虽然很快被突发情况打断了,之后她想去找那个大婶也没找到,但从这边的环境已经大致可以推测出个差不多来。

说到这里,本来在边埋头吃饭边听讲的胖哥抬起头,猛地一下起身往房间里跑去,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捧了张黑白遗照出来。那张照片上的少女笑容灿烂,大而有神的桃花眼并没有因为是黑白照而失去分毫神采,反倒更显五官清秀可爱。

胖哥咽下嘴里的饭菜刚想说出自己的一个发现,却见夏千阑和赵昱忽然齐齐变了脸色,目光像是要在照片的脸上戳出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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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摘自百度百科“槐”对龙爪槐的解释。

日万第二天打卡!上一章改了下,懒得回去看的话就是增加一个细节:别墅里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感谢在2021-11-24 09:00:00~2021-11-26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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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黑白遗像

黑白遗像上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居然和今天他们在村子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那个姑娘生了一双宜喜宜嗔的桃花眼,相较于其他人非常罕见,绝不会轻易认错。只是这个叫作安宁的人不是已经结婚后就死了,怎么又会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其他人毫无察觉?

在赵昱惊慌失措地说出自己的发现时,其他人也是齐齐一愣。原本还在慢悠悠吃饭的乐玉珊脸色勃然变幻,立马放下筷子离那张遗照远了点,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这东西给沾染上。

“昨天夜里院子里有人在哭,”胖哥闻言也是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他并不算是经验特别多的人,充其量也就是比新人多了几个副本的经验罢了,直至现在才想起来跟错失信息的两人来分享情报,“当时我们每个人房间里都点了灯,但还是没用……那小伙子是跟我住在一起的。”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胖哥直至现在还是会心颤发慌。尤其是在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从夕阳灿烂的黄昏转变成黑夜,当最后一缕光明被暗色所吞噬时,昨夜的惊魂一晚再次让恐慌侵袭了神经。

在夏千阑和赵昱主动前往守夜时,其实大多数人心里是觉得挺庆幸的,毕竟去坟地守夜这种事明显要比在别墅中等待要可怖的多。谁都希望自己不是第一个被怨灵缠上的倒霉儿,于是在包里搜索出副本给予的道具以后每个房间都点了灯,在床头放了桃木剑,可惜,用途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大。

从十二点多开始,外面的哭声就断断续续响起,听着应该是个年轻女孩的哭腔。那声音随风四散传入窗来,却没人胆敢打开窗帘去一探究竟,大多数人只是坐在床上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应对着袭击,在没有线索的第一晚,谁也没贸然行动。

不过半夜迷迷糊糊中还是被困意打败,胖哥睡着了的时候模糊地听见一阵怪异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爬行发出的拖拉声音。胖哥立马被声音惊醒,推了推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的贝雷帽小伙,可手往头部伸过去的时候,碰到的却并不是毛茸茸的脑袋,而是脊背。

那声音在他们醒来的时候就消失了。

正常人睡觉的姿势都是脑袋放在枕头上靠着,脊背凸起本就是个很奇怪的姿势,胖哥先是小心地借着灯光观察了下周围,发现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后才更加用力地推了推贝雷帽,男生迷迷糊糊地醒了。胖哥这才发现他的睡姿呈现出一种像是母体中婴儿蜷缩起来的模样,那么大一个人完全蜷缩起来还是很难受的,可贝雷帽却毫不在意地在舔手指。

被胖哥吵醒以后,睡前还惊惧慌张甚至恨不得把桃木剑抱在怀里的贝雷帽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回笼觉。他把手指塞进嘴里,活像个婴儿似的吮吸着指尖,在煤油灯并不明亮的光线下,胖哥注意到他的口中有津.液滴落,手指上沾染的呈现出些许黯淡红色的黏糊却像是甜美的蜂蜜……

“后来呢?”夏千阑问。

“后来啊……后来我就跟他分床睡了,这不是每个房间里都有两张床嘛。”胖哥心有余悸,“等到后半夜我实在撑不住睡着了,那时候估计天也快亮了,我迷迷糊糊好像听见他说去上个厕所,然后就没回来了。”

贝雷帽和胖哥并不认识,再加上黎明之前的那段时间的确也是瞌睡虫精力最为旺盛的时期,对临时室友的行踪漠不关心沉入睡眠倒也还算是正常,没人会因为这个指责他。但在说到这里时胖哥还是稍稍有些懊恼了下,说自己要是当时撑住了没睡把他给叫住的话,估计就没事了。

夏千阑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边。

该说的线索已经全部分享完,在吃完饭后,大多数人都回到了屋子里。这种时候没人会有心思讲什么男女有别,再加上有两张床,夏千阑和赵昱是住在一间。

这个房间内被或火烧过的痕迹比较严重,从卫生间到墙边那一片全都黑了,胆小的赵昱甚至都想换个房间住,但在提出以后就被夏千阑怼了句不可能有人跟他换,只得硬是忍了。

赵昱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两眼无神,显然是今天一整天下来对他造成的冲击有点大。尤其是在看到那张黑白遗像后,情绪更是不稳定,甚至晚饭都没怎么吃就放下了筷子。

既然死掉的闹事的姑娘是安宁,那安宁为什么会跟那个生完孩子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没有人说过安宁有双胞胎姐姐或是妹妹,可那些村民在看到一张跟安宁一模一样的脸时,又怎么丝毫察觉都没有?

赵昱觉得自己脑子快爆炸了,但却见夏千阑还在不紧不慢地趁着十二点没到来之前去洗脸刷牙。房间是在二楼,窗帘还没拉,刚刚从天边冒出的一轮弯月照着院子里那株枝繁叶茂的龙爪槐,清冷月色让大片大片在风中摇曳的洁白槐花投下阴影,如缓缓收缩的鬼爪,等待时机到来就会死死抠住房间里人的脖子掐紧。

赵昱打了个寒颤。

里面的水声很快停了下来,夏千阑从洗手间走出。这边的洗手间只是单纯能用来洗漱,小小一亩地极为简陋,但这位大名鼎鼎的影后却丝毫没嫌弃。在看到坐立不安的赵昱时,夏千阑却已经不像是第一晚一样再那么顾虑他的感受,在她料想的节奏中,该适应就早该适应下来,否则拖再久也是没用,在对方有些惊诧无助的目光下,夏千阑直接开口:

“院子里的声音,没猜错的话有可能会是那个安宁。为了确认情况,我会把安宁的遗像拿过来放在这边,等着跟她对比,如果不是安宁的话,起码我们得知道副本里到底有几个鬼。”

她说得极其自然,就像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可在听到“遗像”二字时赵昱已经瞪大了眼睛,猛地从床上窜起来:

“不,不行!”

夏千阑到底是怎么想的!哪怕是在现实生活里把一张遗照给拿到房间里来他都觉得膈应到不行!赵昱拒绝了夏千阑这个提议,虽然夏千阑平静地再次给他分析了一遍原因,赵昱还是果断坚决地说不行,他是雇主,怎么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看着夏千阑带着自己在刀尖上跳舞?

在经历过几次意见不合后,赵昱对夏千阑的印象已经从起初的满分渐渐开始下降,毕竟在没有进入游戏之前也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少爷,语气里也带了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傲慢:

“千阑姐姐,我要是没命了,你以为你能赔得起?”

此话一出,原先还算平静的女人目光陡然一冷,看向他的眼神像是掺满了碎冰。

之前的隐忍只单纯是因为赵昱还没有触犯到她的底线,而她早在之前就跟对方说过进来的时候必须要对她言听计从,接下这笔单子时,这个看着还比较听话的男大学生是点头如小鸡啄米,再三保证了什么都会以夏千阑为优先级。

两人签订下协议,夏千阑这才同意下跟他一起进副本的。要知道带人最忌讳两点,一是雇主没有一点能力只能处处靠护着,二是雇主不听话非得按照自己的想法胡乱前进。恰好,赵昱完完全全地把这两点都给占据了,偏生还喜欢自作聪明。

他仗着人高马大站在门口,摆出一副困兽犹斗的架势,坚决不准许夏千阑越过自己去把遗像带到房间里。濒临崩溃的神经让赵昱这次格外坚决,对他来说,这样获取信息的方法实在太过危险,或许夏千阑有什么底牌保命,可他身上真的是空空如也,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同意夏千阑用他的命去冒险的,赵昱想。

一股怒火油然烧起,夏千阑看向他的目光不再像是先前一样温和平静,沉下来的视线酝酿着山雨欲来的阴沉。纤细的五指已经紧握成拳头,就在夏千阑已经蓄力欲要逼近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却突兀响起!

赵昱吓得腿一软,先前的气势立马消失不见,跌跌撞撞地朝夏千阑这边扑了过来。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乐玉珊娇滴滴的呼喊,穿插在敲门的“笃笃”声里:

“阑姐阑姐!”在门被打开的刹那,乐玉珊略带委屈的声音清晰传入耳膜,“我和那个女的吵架了,我想跟你住一起行不行?”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女人的怀里却还抱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她的洗漱用品。那双漂亮的猫儿眼视线微微扬起,乐玉珊捋了把空气刘海,略带不满地抬头看向站在夏千阑身边的赵昱。

她仿佛是没记住两人之间的雇佣关系,又可能是记住了也并不在意,在赵昱带着不解和敌意的目光下撇撇嘴,竟是无比自然地把走到床头把生活用品收拾收拾塞到了他的怀里:“喏,你一个大男人晚上跟她睡一起安的什么心?想占便宜?”

赵昱:“……”

没等他想到如何反驳的话,乐玉珊就已经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屋子里,俨然一副她才是主人的模样。赵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蛮不讲理的人,气得卷起袖子就要拦着她把东西搬出去,可下一秒,却听夏千阑忽而淡声道:

“我现在要下去把那张遗像拿过来,你们谁能接受谁就住在这里。”

赵昱气势汹汹走到一半后动作猛地收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夏千阑,但在看到她无视了两人的争夺直接转身向楼梯的方向走去时,才知道这女人是真的不会考虑他的看法了。

他黑着脸站在门口,一直不死心地等到夏千阑手中拿着一只相框上来。在目光触及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上灿烂笑容时,像是被火烫了一样移开视线,匆匆摸向乐玉珊的房间。后者面带得意地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走到干净的床边坐了下来。

昨天两人去守夜了,因此这个房间还是全新的没用过。

室内光线很暗,那张黑白分明的遗照上,少女灿烂的笑容在不知哪一刻彻底成了定格,煤油灯的光线徐徐跃动映照在她的脸上,为黑白照平添一抹淡淡亮色,就好像多了点诡异的生机似的。看着夏千阑用一张干净纸巾细细擦着遗照表面,乐玉珊揉了揉泛起的鸡皮疙瘩,乖乖看着她没敢多言。

安宁那双漂亮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上了层灰,夏千阑细心地帮她擦干净了。

这种不吉利的东西胖哥也没敢拿着,吃晚饭的时候拿出来给两人看了眼就直接放在那边了,没想到夏千阑居然丝毫无惧。

她过的当然不止四个副本,除却自己的以外在平时也会接一些其他人的副本来磨砺提升,一次次的生死磨难让实力足以与一些鬼怪抗衡以后,自然就会多些寻常人不可能有的胆量。夏千阑仔细擦完了每一寸角落,包括后面支撑架子都拂去了灰尘,做完这一切后才把照片正面摆好,直对着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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