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林郭勒草原,是成吉思汗之孙忽必烈称帝的地方。蒙哥汗在漠北即位,命弟弟忽必烈总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忽必烈在滦河北岸建立开平府。他建立元朝,定都开平府。

开平府,后改称上都。顾之风曾在金莲盛开的季节,与朋友游览正蓝旗的元上都遗址。他望着被杂草覆盖的残垣断壁,心里有无法言说的感喟。夜晚,罐鼓、四胡、马头琴、火不思、托布秀尔、冒顿潮尔和呼麦演奏的动人心魄的乐曲,才使他摆脱低落的情绪。

这里没有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草甸,也没有阿拉善沙漠的胡杨。然而水草丰美的乌拉盖草原,更能充分体现生物多样性。每个时节都呈现不同的颜色,美得令人心旷神怡。

乌拉盖草原有天边草原的美誉。还有姜戎的小说《狼图腾》。

顾之风的目的地不是乌拉盖草原,而是洪格尔高勒草原。沿途可见起伏的草原火山、连绵沙丘、甸子地和水泡子。整片草原因季节变得丰富多彩。遍野的羊草、野麦子、沙芎、芨芨草,夹杂车前草、香青兰、灯芯草、黄岑等。山坡上的树木更是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雨过天晴后,隐约可见云朵间出现的彩虹。湛蓝的苍穹下,驱车行驶在辽阔无际的草原,远眺鸿雁高飞、鸨鸟狂奔、沙鸡隐现,以及偶尔从草丛窜出的黄羊或狍子,随时随地能感受到草原带给人的意外惊喜。他沉闷的心情逐渐开朗。安琪也开始观察外面的风景。

他们驱车到达俄日勒和克的毡包,已是黄昏时分。天边的云彩被染成艳丽的红色,又渐变成银灰乃至铅黑。草上挂满亮晶晶的水珠,被美妙的光色晕染。

俄日勒和克骑着蒙古马,手持柳木套马杆飞奔而来。后面跟着一匹毛色漆黑的小马驹。他望见顾之风的越野车,将枣骝马拴好,笑容满面奔过来。顾之风和他亲热地拥抱。

黑背黄足牧羊犬窜出来,“汪汪”乱叫。在他们的周围兴奋地活蹦乱跳。

他用粗犷浑厚的声音喊:“奥敦高娃,你看谁来啦?”

他的小儿子嘎鲁和两个女儿阿茹娜、阿如温查斯跑出来。

他将小儿子嘎鲁抱在怀里,故意用胡子茬扎他粉嘟嘟的小脸。嘎鲁用胖乎乎的小手抵抗父亲,嘴里嘟哝:“额吉在照顾客人。阿瓦是刺猬,满脸都是刺!”

俄日勒和克将顾之风让进蒙古包,说:“奥敦高娃,我的好安达来啦!”

“最近过得好吗?”顾之风把车上的东西搬进蒙古包。

“还不错。我们在县里和乡里的支持下,加开六个包。天气暖和的时候,接待外地来的游客。我雇了两个厨师,一个面案。我母亲格根塔娜和妹妹陶格森欧德,也帮忙招待游客。六月至九月,是草原旅游的黄金期。过了这段时间,天气凉了、游客也就没了。”

顾之风走进毡包,看到架子上落着一只鹰。那只鹰爪上戴有脚环,显然还没有驯好。他知道俄日勒和克是熬鹰和驯鹰的高手,始终没见过他熬鹰,只目睹过他带猎鹰捕野兔。

他出于好奇,走近那鹰。鹰扑腾翅膀,威胁地叫起来。他看到鹰眼中的敌意,也看到目光中透出的孤独。不知为何,他心生怜悯。他没有继续走近,不觉愣在那里。

他望见架子上的物件,暗想,莫非张露也曾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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