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个故事的结尾我忘记了,不过这个爱放屁的人一路上遇到好几个人,也被好几个人追。
这个粗俗的小故事是我一个表哥讲给我的。那时候他读初中,我读小学,因为初中离我爷爷奶奶家稍近一些,就把一间放杂物的小屋收拾了一下,放进去一张床和一个桌子。我很喜欢晚上跟他一起睡,然后让他给我讲故事。他对我这个小老弟也特别关爱,总是变着法地给我讲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特别喜欢看他从学校带回来的课本和习题册,一般也只能看得懂语文。所以我就会认真地读习题册里大段的阅读理解题的短文。他有一个宇宙飞船形状的激光笔,我特别喜欢,他后来送给了我。那个时候,男孩子之间是流行玩这种激光笔,可以用来逗小猫咪玩。而我无聊时就拿着当一个飞机假装在飞行。
表哥是个有天赋的人,他自学画画,我现在还记得他送我他画的泰罗奥特曼的样子。他也会烧菜,到现在也会开发出一些新菜品。每年春节去他家拜年,他总会问我想出什么给我做。但或许是时间花在天赋上了吧,他读书不行,读高中泡网吧还被我老爸找到狠狠地揍了一顿,最后高中毕业就出外打工了。
他毕业时大概是2007年前后,那时候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的年轻人非常多。不过,他不久便被骗进了传销组织,他老爸联系公安把他搞回家。后来就跟着我大舅、小舅一起干工地。在我小时候生活的乡村,有很多男劳动力跑到沿海城市干工地,也都是亲戚带亲戚,用汗水赚来的钱给家里的孩子上学、生活。所以,村里的留守儿童非常多。我算是相对比较幸运的。
不过,听来的故事比较有限,我枯竭的心灵需要更多有趣的故事。我来到我大舅的书架前。
我大舅不是一个所谓的文化人,他退伍后就一直在村里经营他的那几块地,不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去打工。直到我表姐初中毕业实在读不进去书后,他陪着我表姐、带着我舅妈开始了出外打工的生活。
他其实能有很美好的未来,他读高中时学习成绩很好。很多年轻人可能不知道,上个时期七八十年代的高考可不是人人都能考的,只有学习成绩好的、被推荐的才可以参加高考。而我大舅便有了这个机会。
不过,我姥爷以装病为由死活不让他回考试,对他百般阻拦。他一气之下,缺考了下午的科目,人生至此改变。他的几个学弟虽然成绩没他好,但最终考取了师范专科学校,最后都在老家教书,生活和社会地位都比他好一些。
我不清楚姥爷当时是怎样的状态,我也没有问过他。或许是因为家庭特别贫困,因为当时我大姨已经在读师范专科学校了。我母亲也只读完小学就没有再读书了,即使她说她数学成绩特别好。
读书人都对书有一份特殊的爱好。我大舅收藏了不少书籍。我现在还记得我站在凳子上爬到他的桌子上,坐在桌边从他的书架上抽出一些满是繁体字的厚书。大部分书其实我是不感兴趣的,所以我现在记不清有哪些书了。但我还记得我读了一本写有西方神话故事的书。尽管有些繁体字我不认识,但我连蒙带猜地还是读完了,也第一次知道了宙斯、玛丽亚等等西方神话人物。
大舅也收藏了一些报纸、期刊,我就挨个寻找比较有趣的内容读。门外,是大人们在一起打扑克;门里面,是我安安静静地翻阅着书籍、报纸。或许是小时候的这种熏陶吧,我很喜欢找书看、也喜欢读杂志。大舅也想不到他的书架在我心里有多么大的分量。
后来,我终于有了一本《安徒生童话》,但不幸的是,全是字。而且故事很长。我读的很吃力。反而是大舅的一本《一千零一夜》,我读了很多遍。虽然字数也很多,但配了一些图片,故事也更有趣。那么阿拉伯的国王、王子、神灵,什么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什么阿拉丁神灯,与我一起在夏日里陪着姥爷守着西瓜地。
有趣的故事,永远能给孩子提供巨大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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