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滨江大道的花鸟市场买了两只小仓鼠,每天精心照顾着它们,对着它们唱歌,逗它们玩儿,把心里话说给它们听。可是小仓鼠除了竖起耳朵,默默看着我,再没有其它回应。
春节过后,黄老板一家和同事们陆续回到宁波,寒假结束了,我也开始上班。自从和小芳在鼓楼城隍庙那次不欢而散后,彼此沉默无语,这是俩人的第一次分离。工作方面也不太顺心,我想让黄老板给我涨工资,他却没有明确答复,我做出了让步,只有一个请求,必须签劳动合同,黄老板面露难色,说签合同的事情,樊姐(老板娘)不同意,我决定辞职跳槽。
2014.02.16:人长大了,走过荆棘,走过伤痛,才渐渐看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想要怎样的生活状态和未来。人,或许只有经历过迷茫,才能在徘徊的十字路口找准方向。
《给沃美广告公司黄老板的信》(部分片段):
尊敬的黄老板:
您好!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叫您黄哥,因为我既不是你堂弟,也不是老板娘表弟。我常常想,在我热衷的广告喷绘写真行业领域里,若能有个像您这样的姐夫或堂哥,那会有多好!而事实呢?我们只是一种雇佣关系,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公司哪怕再添两台、三台写真机,我也能胜任。不是我创造不出,而是公司的规模有限。我已近三十而立,我现在承受的压力已经不再只是温饱问题,我需要一定的发展空间。我已经和九零后们没法比,我已经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机。所以,坚持和耐心固然是一种可贵的品质,但如果发现方向不对,及时转弯才是正道。
我之所以犹豫很久才辞职要走,就是因为还记得在我失业的时候,您曾给我提供一份稳定的工作。倘若不是念着当初,我可能早就放弃。我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去年夏季,我在厂里,每天热得汗流浃背,我打工十年流的汗都没有那一个夏天流的多,所以我才患了湿疹,好不容易才痊愈。公司连台饮水机都没有,我自己买电水壶。
做生意,精打细算固然重要,但是善于用人的老板,决不会老想着“怎么从工资里省钱?”众所周知,中国最成功的商界巨人之一,马云,网友们最近疯传热议的关于他的话题,不是他有多少资产和实力,而是马云对“员工离职”的看法。
我也希望沃美公司将来的资产和实力能赶上阿里,但这只是我希望。如果您作为老板对未来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和规划,只是安于现状,反正房子有了,宝马也有了,现在最惬意的就是下班之后,打打麻将,手气好再赢些钱。那么为何您又说,只要我坚持不懈的跟着您做,等公司发展壮大,我也是公司的元老之一呢?我难道就能为了这句话,放弃多少机会和前程,去等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吗?我上班就是为了挣钱,别跟我谈理想!我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总监”之类空有其名的头衔,并不是一句悦耳承诺或一包好烟,我需要的只是一份踏踏实实的感觉。关于劳动合同,我昨天在QQ里跟樊姐讲,她说“你要签的话,你找你黄哥去签好了。”......当我找到你,你又说“签合同的事,你樊姐她不同意”。“签劳动合同”在雇佣关系中是很正常、理所当然的事,这无论在哪个行业都是合理要求,你们的回应却如此这般,好奇怪!您问我“签合同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个必要吗?”......既然您都这么说,那么无所谓了。
现在刚过完年,找工作的有很多,望您早日招到新人。我早已不止一次向您表明我的心意,所以今天我并非“不辞而别”。从2月7号到今天,这半月的工资我不要了,我的电水壶也留作纪念吧!可能再过几天,我就离开宁波,以后难得再见。
元宵节之后,我从宁波沃美广告公司离职,在枫丹馨园的房间里收拾好行李,订了火车票,拨通芳姐的电话说:姐,我要跳槽去上海了。
芳姐说:啊?你在宁波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忽然想跳槽去上海呢?
我说:我想去上海闯闯,但不知是否顺利,我的合租房暂且不退。等到上海工作稳定,再回宁波找房东退房。我不知哪天才能回来,所以我想把我房间钥匙和房租合同放在你那儿,如果我在上海2 0天内回不来,希望姐姐帮我,把房子转租出去。可以吗?
“好的,你什么时候走?”
“我已买好火车票,明天上午1 0点的车,我明天早上8点之前先到姐的店里。”
“好的,那我明天在店里等你。”
芳姐把下车地址发给了我,她已经不在北仑,莱特妮丝在镇海新开店,芳姐任镇海店长。
次日早晨,我拉着两只行李箱,坐上开往镇海的公交车。姐弟在网络里相识四年半,终于第一次见面。我站在内衣店门口,叫了一声:“姐”。
芳姐说:“嗯,皮皮来了啊!”
我说:“姐,你什么时候剪的短发?我差点儿没认出来!”(芳姐的空间相册里有照片,我记得她留长发)。
芳姐说:“哈哈,我前天才剪的。”
我把枫丹馨园的房间钥匙和房租合同递给芳姐。芳姐给他倒了一杯开水。那天,芳姐真的很忙,不停有顾客打来电话。我走到店外耐心等候,虽然门口并没有贴着“男士止步”,可那终究是女人的内衣店……我只想等芳姐忙完有空,跟她来一张合影留念,到宁波才不虚此行。芳姐听说我想跟她合影,不但没拒绝,而且爽快答应。
芳姐说:用你手机拍照,还是用我的手机呢?
我说:用姐的手机好了,然后你在微信里发我。
芳姐说:好的......小丽,你来一下,帮我们拍张合影。(小丽是芳姐店里的员工)。
芳姐右手搭着我肩膀,笑的像花儿一样。我也想笑的好看些,却把两眼笑成了一条线。
小丽帮姐弟俩拍了两张合影,芳姐用微信把照片传给我。
我说:“谢谢姐姐,我走了,有时间一定会再回来看你。
芳姐说:“好的,皮皮,路上小心。”
春风拂面,阳光明媚,姐弟俩挥手笑着说再会。
开往上海虹桥的高铁缓缓启动。当天下午,我在上海QP区广告公司求职成功。
2014.02.25:昨夜下雨都不曾感到冷,今晚没下雨反而被冻醒了,来的时候只带了一条被子,铺一半盖一半,这偏僻荒凉郊区鸟地方也不知哪有卖被子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对面夜班同事的抱来盖着,明天如果他有意见,再赔他新的就是了;厂里各部门同事小伙伴一共20多个,男女各占一半,都挺团结和谐的;这么多员工,老板娘还亲自做饭,一天三顿,早上稀饭咸菜,中午四菜一汤,晚上四菜一汤;今天见到老板了,和蔼得有点像传说中的老娘舅,他说等过几天有空会找我好好聊聊的;既来之则安之,就这样干着吧,会慢慢适应的,但无论如何都要记得,做就踏踏实实、开开心心的做,走就坦坦荡荡、从从容容的走,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好男儿!
夜深人静,我在宿舍想起宁波枫丹馨园那两只可爱的小仓鼠,无人照顾。第二天,我给芳姐打电话,让她帮忙把小仓鼠照顾几天。芳姐根据我在电话里提供的地址路线,找到枫丹馨园小区7栋8 0 1,把两只小仓鼠带回她家。
2014.02.28:下班了,明天就转夜班了。在广告喷画行业,夜班比白班好,因为夜班忙完:后可以提早下班,很少熬到天亮。同事们越来越熟悉,新面孔变成老朋友。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能相聚在一块儿工作就是缘份。老板还是安徽的,大多数同事也来自安徽各地区,安徽人也还好的。来自重庆的李姐后天就要回老家了,大家都依依不舍。祝李姐一路平安,她还会回来的。两只小仓鼠在宁波终于有了新主人,善良的姐姐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相信的亲人。希望这两只小萌宠能给姐姐和家人带来平安快乐和开心感动。
2014.03.01:认识四年半,到宁波一年半,终于在离开之前,去姐姐工作的门店见了面,还合影留念,在我以后的回忆中每当想起那一天都倍感温暖。终于相信在这个世上,我也是有亲人和家人的。姐,如果有一天我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一定带着幸福的恋人再来看你。
2014.03.02:今天夜班没事做,8点就下班了。跟着同事们走了好远路来到这黑网吧上了一会儿网,有点儿头痛,网吧空气不好。好想回宿舍休息,可我是路痴,记不清来时的路。兄弟们快走吧,等下着急了我就自己回去,不等你们了。以后再不来了,真不如在宿舍休息。
“月底请假回宁波,希望一切顺利,别了枫丹馨园小区,别了合租的美女,别了江东区,别了沧海桑田的记忆,如果有一天我们再重遇,那时我也许会活得潇洒,你应该还依然美丽,暗恋那么久,最后的结局,默默的祝福你们。——写下这段话时,我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结局,没想到更精彩的还在后面。上海青浦广告写真工作室的电脑里在放张信哲的《信仰》: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想起你的脸庞......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回你身旁……”。我想念着小芳,她在哪儿?过得还好吗?那天夜晚,我上的夜班,通宵熬到天亮。早晨下班后,我收到宁波龙圣广告公司曹总的微信消息,希望我可以回宁波龙圣公司上班,我很高兴,因为这也是我的意愿。
2014.03.09: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宁走回头路,不走寻常路,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站起来,幸好还有您,愿意再给我一片天空让我展翅翱翔。到上海十多天工作已稳定,本来想月底请假回宁波拿行李,以为从此在上海青浦广告公司实现理想的工作和安定生活。当我收到宁波龙圣广告公司的曹总微信“小皮,你想回来上班吗”,我说想啊,一直都想的。回想当年初到宁波滨江大道被曹总录用,在那个夏天、秋天和冬天留下很多美好快乐的回忆。可惜由于当时智齿发炎、牙痛导致工作中精神状态不佳(从8月痛到12月底),反复请假去医院看牙、拔牙……现在左右两颗智齿都早已拔除,牙好,精神就好,经过深思,我决定放弃上海已经稳定的工作。车票已买好,明天早上6:30的车。去过那么多城市,宁波才是我最留恋,换过那么多工作,龙圣公司才是我最想念。上海的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们,我要走了,大家保重;宁波的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们,我回来了,期待再重逢。
2014.03.10:空间看到小芳的动态,那是车票一张,竟然和我乘坐的车次一模一样!只不过她从宁波来上海,我从上海回宁波。只不过我1 0号回宁波,才发现她9号就来上海了。小芳是来找我的吗?一定是我又在自作多情了。不论什么情况,你我也许各安天涯,可能有缘再聚,无论结局如何,曾经有你我不后悔。至少还是朋友,至少还能为你祝福,愿你安好。
龙圣广告公司已从江东区滨江大道搬迁至JB区江北大道,曹总让我1 1号开始上班。
1 0号下午,我提着两箱水果到了芳姐的店门口,把水果拿给芳姐和她的员工同事们分享,芳姐拿了一个红苹果献给供着的财神,点了一支香,说这是“借花献佛”。芳姐带我到她家,芳姐夫不在,芳姐在厨房洗好芒果和草莓,给我倒了一杯开水。姐弟俩吃着水果,愉快的聊天。墙角那两只小仓鼠,仿佛也能听得懂。芳姐说:“你姐夫也很喜欢这俩小家伙,每天下班回来都喂它们。他还怕小仓鼠一直关在笼子里不太好,就拿出来让它们在地上跑跑再放回去”。
“哈哈,它们不会到处乱跑吗?万一跑到外面去就太危险了。”
“不会的,小仓鼠很乖的,你姐夫把房间门关上,它们也跑不出去。”
“在枫丹馨园的时候,有天晚上,我把它们放出来,那只灰色的小家伙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第二天一早,姐你猜我在哪找到的?在我的棉拖鞋里,我起床穿鞋差点踩到它。我当时很奇怪呀,我关灯之前也曾穿着拖鞋去找它呢!”
“它可能先是跑到床底下,然后半夜气温降低,它感到冷,才又钻到你的棉拖鞋里了。”
“哈哈,应该是这样的,它还真会找地方!姐,这袋子鼠粮是在网上买的吗?”
“是的,那天听你在微信里说了之后,我就去网上找,才知道网上还有卖这东西的。皮皮,今天时间太匆忙,我没来得及去买菜,我们去外边吃饭吧”。
“嗯,好的。”芳姐关上房门,我跟她一起下楼,天已经黑了。芳姐带着我到一家优雅安静的咖啡馆,那是我第一次走进咖啡馆。
芳姐说,想吃什么,今天姐请客。
我说,哪能让姐姐请,今天应该我请。
芳姐说,你把小宠物都给我们家了,还带来那么多水果。
我说,姐,我早就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姐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用客气的。
芳姐说:“哈哈,好吧,我要一杯奶茶,你呢?喝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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