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俯下身，仔细地看着这个齿轮，这个齿轮令他想起最初迎接他的那道工序——那些由女人的脸变成的齿轮。
实在太过相像。
看见亚瑟显示出认真聆听的样子，艾莲十分欣喜。这一刻，一直表现得木讷的女孩似乎变得与先前的模样完全相反的活泼。
“这个，因为我的爸爸想到的……”她举起一个小小的人形模型，与众不同的它是机械边角做的。
亚瑟回想着她所说的她的父亲的经历，她的语气，她的述说方式……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艾莲，你好像很喜欢机械？”
“很喜欢，对呀，很喜欢。”这时，艾莲的眼里闪出了光。
“爸爸和哥哥要出去工作，妈妈一直要休息，姐姐要帮妈妈干活，家里没有人陪我玩。只有爸爸送来的礼物陪我玩……就是这些，你们叫做机械的东西。”
一边说着，她一边摆弄手中的零件，竟然又慢慢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
亚瑟见状，赶紧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你的哥哥姐姐在附近的地方做工，能请问他们参与工程是什么吗？”
……
“艾莲？这两个人是？”带着一身银色物质的碎渣，山姆疑惑地从摇摇欲坠的高架上爬下。打量着两人的装扮，他眼中露出不信任的光芒。
艾莲有点胆怯地慢悠悠地回答，“他们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嗯，不对，是帮助过我的人……”
“听艾莲说，你们正在进行一项工程。我们十分好奇，于是希望她带着我们来参观。”亚瑟利落地接上艾莲。
山姆挠了挠头：“好吧，不过我正忙着。”他看了看亚瑟，头向左边撇了撇。
“你说这个吗，看见了吧，就是这个。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据说是给以后的大项目作准备的。换句话说，就是一种“模拟测试”什么的。嗨，我可不清楚，这些话是从那些工程师聊天的时候听来的。”
爱丽丝隐隐地觉得这些半裸露的机械构造有熟悉的感觉，她慢慢依靠着记忆将他们拼合在一起，补全残缺的部分，最后，她发现这就是曾经在熔炉边发现的机械巨人！
不过，相比起那个巨大的机械体，面前这个显然体型又小上许多。
刚才那个感觉……爱丽丝回头看向亚瑟，亚瑟也微笑着看她。
那是亚瑟将“记录”的诠释赋予了她。以此，他确认了，登神者确实是可以通过“赋予”概念让他者也获得对概念的解读和诠释，尽管收效显然不如自身。
心念流转间，亚瑟上前询问：“请问，这个项目的高级负责人员是？”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干活的而已。”山姆不耐烦地朝他摇了摇手。
“你真想知道？我只是听说最近这城里的工程项目多的很，人手紧缺，连女工也要，连我们这种挑剩下的家伙也找得到工作，总算是是不愁生计了。”山姆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往高架上爬，亚瑟才注意到他的左腿似乎有一定残疾。
“那群不知从哪招来的工程师就这样来着工地上，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听他们在那里发牢骚，好像他们头上有一个最大的工程师领导着他们，最近所有的工程都是他策划的……总之，我也不关心这些，只要有活干就行了。”
山姆好像想到什么，冲着若有所思的亚瑟和爱丽丝喊道，“先生，你要是看上艾莲了，就带上她走吧，反正我们也养不起她，在这鬼地方，迟早要完蛋！——或者小姐也好……”
艾莲低下头，喃喃着什么：“所有工程…..的大工程师？是那个……？”
亚瑟和爱丽丝都低着头慢慢地走，直到远离工地。亚瑟才抬头对爱丽丝说：“现在我可以确定，所有现在在机械城展开的项目，在实质上都是一个整体的大项目。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挨个地寻访这些工地。调查里面的情况，看能不能有机会深入工程的中心。
不过，首先要做的，是要换掉我们的打扮，然后塑造出一个更容易深入其中的形象身份。”
“那我们先将艾莲送回去吧。”爱丽丝应答，但是看着艾莲的时候，艾莲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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