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她叫雪儿。”她摸着她的小脸，无限爱怜得说，“她叫雪。”

“雪？好，就叫雪。我们的女儿叫雪儿。”他从她怀里抱过来孩子，笨拙得紧紧得抱着，“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雪儿，雪儿……”

她看着他抱着孩子在她面前踱来踱去，恍恍惚惚间，这一刻忘记过去，不念未来，她真得觉得幸福极了。

次日早晨天才微微亮。“盈哥哥，盈哥哥。”

李盈睁开眼睛，看到月儿一身白衣，恍若初见时的模样，这些年来，为了掩藏她的美貌还有身上散发的光芒，她多穿深色衣裳。“盈哥哥，陪我出去走走吧，风雪停了，太阳出来了。”

当李盈移开树木，晨曦的微光照进洞里来，大胜初儿还在睡，他们昨晚上赶路都太累了。月儿又抱起孩子，深深得亲了亲她的小脸，禁不住眼泪又流下来。她把轻轻孩子放进放在初儿身旁的摇篮里，然后给她盖好小被子。

她挽着盈哥的胳臂，两人缓缓从阴影中迈进阳光里，只见朝阳冉冉升起，照得半天云彩红中泛金，蓝天薄雾衬着山顶积雪，美艳绝伦，月儿想到即将离去，未来不可知，但一旦离别相见再无可能便对这人这景无限留恋。昨天雪下得浅，两人偎倚着坐在阳光下的草地上，“月儿，谢谢你。”李盈开口道。

“为什么呢？”

“为了…你原谅我。”

“为什么呢？”

“你是说……我为什么和初儿……吗？”

月儿没有答话，红了眼眶。

“我想，我想，我贪恋更多的温存，我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会失去……就像在我以为找到了家，那里就是我的家的时候，他们赶走了我……我唤作娘亲的人不要我……月儿，你可以理解吗？”

月儿转身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她突然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的逃亡，一直在加深了他里面会失去的恐惧，她没法给他安定的安全感，他想要的是一个安稳不会变的家。

他把头埋进她的头发中，呜呜咽咽得哭起来，像个孩子。

“你放心，你放心……别怕，别怕”她也流着泪一边安慰他，一边自言自语着。她看到了他里面最深的脆弱，原来人活得都这样辛苦。

过了一会，太阳照得暖暖的，两人昨晚上累了一夜，早上起得太早，身上各种疲惫，终于都慢慢合上眼睛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一阵微风吹来，李盈迷迷糊糊道：“月儿，你冷吗？”要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哪知一搂却搂了个空。李盈吃了一惊，睁开眼来，身边空空，月儿已不知去向。他急忙站起来，转身四望，烈日当空，空山寂寂，花影重重，哪里有月儿的身影？李盈急奔回洞中，大声呼道：“月儿，月儿！”

“月儿姐姐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吗？”初儿见他独自回来一脸的着急，愕然道。

“怎么回事，你们走散了吗？”大胜抱着正在啼哭的孩子。

李盈心中惊诧：“她到了哪里去呢？这山中不见得有什么猛禽怪兽，便是有，也决不会伤害她。倘若被军兵发现，她睡在我身旁，我决不会毫无知觉。”

他们分头在洞边山中四处寻找，却哪有她的踪迹？

李盈急奔疾走，如颠如狂，孩子啼哭不止。终于三人重行会聚，李盈也静了下来，心想：“她必是自行离去，我才一无所知。但为什么要走？她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此事定然还是与初儿有关。”便大声问道：“初儿，昨晚在山洞里，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话？”

初儿也想不出月儿何以会忽地失踪，“没说什么啊，她只说谢谢我救了她和孩子……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叫我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