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记得你的名字?”赵漆辞皱了皱眉头,又道:“你飞虎山作恶多端,便是死亦难辞其咎!”
谭奕苦笑了一瞬,喃喃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让你记得我呢?”
“什么?”
“无事,”
“既是无事,便先止止伤口吧。岭南千万百姓在等你还债。”说着,赵漆辞从袖中掏出一个银白的小药瓶扔给了他。
谭奕轻轻笑了笑:“将军,你看,窗外有流萤。”
赵漆辞的神色暗了暗,她冷冷道:“你休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没有骗你,将军,我跑不了的。”他叹了口气,语气近乎哀求:“看看吧,飞虎山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景色了。”
“你…罢了。”
赵漆辞转过头去,皎洁的月光下,的确有淡淡的绿色荧光,星星点点,似如繁星。
“噗!”赵漆辞急忙回头,便见那刀疤男子面色惨白,她连忙抓起他的手,蓦然,她面色阴沉:“你竟然自断筋脉,你…!”
“你…你别生气。”
谭奕咳出一口血,缓缓道:“玖月…是一直跟胡仰有联系的…我是两年前才来到…这的。”说着他又吐了一口血:“我来到这的时候,无处可去,便上了飞虎山,杀了他们的老大,坐上了这个位子。”
“那你…为何?”
似是知道赵漆辞要问什么,谭奕勾了勾嘴角:“为何?当年我和我爹逃难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爹看到这里民不聊生,便去告孙煦那个狗官,结果呢?岭南这帮愚民,三言两语便跟上孙煦那个狗官跑了。为何?”
谭奕大笑起来,他的眼中浮现出几丝戾气:“我是坐了这寨主之位,可若我这些兄弟不听我的话,又有什么办法呢?况且…”他笑了笑又道:“我有什么资格帮他们?让我落的和我爹一样的下场吗?”
“罢了…”赵漆辞摇摇头,看着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谭奕:“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救不了你,愿你来生,命运不再如此悲苦吧。”
谭奕笑了笑,他忽而记起三年前初到扬州的时候,彼时,他家刚被抄了家产,不久又遭流放。谁知路上遇到了大旱,便逃到了扬州。
那时他爹病重,没钱抓药,他就偷偷跑去药店偷了一把药。他爹知道后,把他狠狠打了一顿,他死咬着牙不说这药材的来处。
春三月,花正好,桃红柳绿杏花白。那人身着白衣,踏着春光而来,对他爹说道:“这是我送给令郎的药材。”
说着还偷偷给他塞了一把碎银,压低了声道:“拿着这些银子,帮你爹把病看好。”
浮生如梦,洋洋洒洒。已是三年过。
谭奕看着赵漆辞愈行愈远的身影,不禁轻轻唱起了他爹小时候教他唱的《扬州曲》:
“春三月,花正好,莺儿燕子把春叫。
扬州桥,行人笑,我心如故…江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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