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国,卫宗城。

“妈的,只知砍柴的蠢东西,砍砍砍,老子恨不能将你这猪脑袋砍下来。”卫横一脚将卫天真踹倒在地,叉着腰骂道。

接着他又用肥厚的大手,拍在卫天真的后脑勺上,“那些破柴能值几个钱?废物!和你那死鬼老爹一样。他死就死,钱没多少,却留下一堆破书烂纸,还有你这拖油瓶。你真该和他一起死了才好。你爹克我,如今轮到你啦!”

婶婶掐着时机说道:“哎呀,气撒够了就停手吧,当心将他打坏了。真儿,你别记恨叔叔,他也是为你好,希望你有出息。

“你爹走得早,只有叔叔一个亲人,他要不管你,你该流落街头啦!如今你到了年纪,赶明日让叔叔给你找个活干,也算是对得住你了。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你砍柴去吧。”

卫天真默默起身,拎着柴刀扁担出了门。

不多时,屋门关上,屋内传来了婶婶的话音。

“你蠢啊,一天到晚就知道撒气。他已经八岁,没那么好糊弄了,要是负气去参加测试,真要查出灵根,你我都不得好死。”

“嘿,灵根哪是那么容易有的?好几年了,几十万的孩童也没出一个,城主的脸都是黑的。”

“哼,你可别小瞧了他。他那一身骨头,哪像是八岁的孩子?屋外天寒地冻,他一身秋衣却不怕冷,像是铁打的一样,我看保不准。”

“这也好办,明早我就守在门口,他要是敢去,我就打断他的腿。错过了这次,下次就不能检测啦。”

“盯紧就行,要是出了纰漏,老娘要你好看。城东赵员外那边已经谈妥,他愿意出两百两买下真儿,过两天来接人。这段时间你少打他,免得赌气跑了,我可赔不起。”

“城东赵员外?那个老色鬼,听说这几年祸害了不少孩子,不过谁让他有背景呢。六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这么能玩,真他妈的畜生。呵,我哥要是知道真儿的下场,估计得气得活过来!”

“你以为真儿为何能值两百两,不就靠他那身子骨?赵员外十分满意,才愿意出这个数。其他孩子不禁折腾,价钱自然低,能卖十两银子就不错啦...

“不行,我看真儿不怎么对劲,不如让那边今晚来接,免得夜长梦多。还有,晚上在菜里放些迷药,真儿吵闹事小,要是反抗时惹怒了赵员外,事儿可就大啦。”

“至于这么麻烦?让他们白天接走算了。”

“你蠢啊!真儿不是我俩亲生的,大白天的卖侄儿,亏你说得出口,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老娘肚子鼓不起来,八成是你缺德事做的太多,断子绝孙啦!”

“彼此彼此,你也不必说我。说正事吧,还记得从他家得到的玉牌吗?我找人看了,对方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不过我没急着答应,明日再找几人问问,兴许出价更高,到时你我就有好日子过了!”

“那你可得藏好,弄丢了老娘也活不成啦!这么多年,我也就落了根银簪,等有钱了,可得换成金的。”

“放心,老地方,安全着呢!”

......

才一出门,邻居卫安便迎面走来。

他俩境遇差不多,卫天真之母生他时难产,当时咽气。父亲心念亡妻,郁郁寡欢,于他五岁那年病逝。

按照律法,他与遗产皆归叔叔所有,此后再无一日安宁。

卫安之母死得也早,后娘凶神恶煞,不仅非打即骂,还让他养家活口。

两人结伴砍柴,已经两年有余。

看着彼此脸上的淤肿,两人皆是沉默,并肩朝着城外走去。

城外已是冰凝雪积,砍柴如同劈石一般艰难,好在两人筋骨壮实,气力充沛,这才劈砍得动。

“哥,仙师来了,在天上飞!”卫安突然说道。

卫宗城居住着修仙家族卫家的旁系,每年本家都会派仙师过来检测,时间正是明日。

卫天真抬起头,看到一道流光飞过,进到了城中,眼里闪过一丝憧憬。

“真快...唉...”卫安叹了口气,又继续砍起柴来,却不似先前有力。

卫天真仰头不语,许久才收回目光。低头之时,余光瞥见了一株黑色小草,蓦然顿住。

一时间,记忆流淌,心潮激荡,脑海中竟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卫安见他呆愣,以为他难受,便说道:“哥,我后娘和你婶婶通过气,不许我们测试,多想也是无益。再说,每年十万人中都不见一个,怎会轮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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