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顿但剑势不减,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怎会识得我母亲的剑法?”

老者身形飘忽,轻松避过少年的剑锋,朗声笑道:“江湖之大,何人不识梅剑仙?你母亲曾在边塞救我性命,我怎能忘记?”

少年剑招一顿,露出思索之色,但手中长剑并未停歇,继续问道:“既然你与我母亲有恩,为何在此故弄玄虚?”

吴守正望向少年的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君言,八九年未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

老者正是代州守将吴守正,曾是代州城的守护神,以一己之力挡下了数次外敌的侵袭。然而朝廷的军令,导致代州五万精军陷入重围,损失惨重。战后,他自感有愧于代州百姓,更无颜面对手下的将士,便卸下盔甲隐姓埋名,流落至劳役之中,一是为了以苦行赎罪,二是为了等少年郎。

此番交手之后,少年目光如炬紧盯着老者,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吴、吴伯伯?”,

是了,少年想到这套边军武功是父亲和吴伯伯所创,也只有吴伯伯能应对自如,再者少年与吴伯伯有近十年未见,记忆只停留在稚童时期,只依稀记得那时的吴伯伯器宇轩昂、眉宇干练,哪像现在这样垂垂老矣,白发苍苍,酒气熏熏。

在得知老者真实身份后,冲到吴守正前面追问道:“吴伯伯,您是代州城的中流砥柱,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

吴守正叹息一声,手轻抚过谢君言的头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楚:“朝廷之争斗,复杂而残酷。你父亲和我,还有那些正义的人,都成了身居高位者猜忌下的牺牲品。你父亲被诬为逆贼,而我也未能幸免于难。”

谢君言的双拳紧握,愤怒如同烈焰在胸中燃烧,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家父忠肝义胆,怎会背叛朝廷?”

吴守正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孩子,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动用极端的手段,这在权利争斗当中很正常也不过,”

吴守正缓缓抬头想到,少年的父亲还未流放之前,自己就劝过他,但他还是那般的固执,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于是提前就安排好了一切,而少年能发配至代州保留一命正是提前安排好,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谢君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他的决心如同磐石般坚定:“吴伯伯,我不能坐视家父的名誉被污,更不能让这样的不公继续存在。”

吴守正凝视着谢君言,他看到了少年眼中的光芒,那是一种不畏强权、追求正义的光芒。他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件,递给谢君言:“这封信,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他早已预见到了今日的局面,这里面有他最后的教诲和期望。”

谢君言接过信件,只见上面写着《君言亲启》,信中字字句句都是父亲的笔迹,坚毅而无奈:“朝廷之事,你无需过问。切记,为父绝非叛国之人。我儿,你若读到此信,切莫复仇,为父一切平安。”

谢君言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吴伯伯,我明白了家父的意思,但是我还是不甘。”

吴守正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少年心性,果然热血。江湖险恶,朝廷更是暗流涌动,你.....有把握保全自己吗。”

少年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我明白了,吴伯伯。我会练功增强实力,为家父正名,哪怕不能成功,至少也能做一名锄强扶弱的侠客,无愧于心。”

吴守正站起身,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少年:“好,有志气。”

天色渐明,吴守正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肃穆:“天快亮了莫让人惊觉,快些回去。以后晚上我在此等你,传授你真正的边军功夫——‘戍边掌’与‘烽火拳’。”

此后,每个深夜,当代州城沉睡之时,丛林深处便会传出阵阵打拳声,铿锵有力。吴守正所授的边军拳法,与谢君言父亲所教截然不同,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军中的杀伐之气,是战场上磨练出的致命绝技。连续几日的苦练,加上白天的劳役锻炼,让谢君言的武艺突飞猛进,身体远超常人,放在军中莫说当个百夫长,就算是千夫长都不一定能争锋相对。

吴守正目光如电,审视着谢君言的每一个动作:“你出生边军世家,从小习武,学得自然快些。但莫要自豪,需内外兼修,方成一代高手。”

谢君言收势,恭敬问道:“吴伯伯,您的意思是,还需一门内功心法相辅?”

“正是。”吴守正说罢,便亲自演示起来。相同的招式,在吴守正手中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威力。

他轻喝一声“喝”,掌风呼啸,前方半人高的大树上立刻留下了深深的掌印。再一声“哈”,烽火拳带着炽热的内劲,犹如熊熊烈火,一拳一拳打在树干上,不久便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谢君言看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问道:“这就是所谓的内力吗?”

吴守正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内力,是武者修为的根本。它不仅能增强招式的威力,更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于危难之中。”

谢君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吴伯伯,我定会刻苦修炼,不辜负您的教诲。

吴守正见谢君言眼中闪动的渴望与坚定,微微颔首,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经卷,封面上以古篆书写着“洗髓经”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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