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开始吧。”
声音依然是淡淡的,无形中却有种上位者气势。
方正化暗自点头,不愧为陆先生。
赵率教却变得忐忑,这陆先生深得圣恩,地位必然尊崇,要是真伤了,陛下如何饶得了自己?
两人拔转马头,拉开百米距离,随后策马奔腾,冲向对方。
络缌胡嘴里嗷嗷叫着,气势惊人。
陆之源神情如故,稳坐马背,马槊斜指。
对于马战来说,百米距离不过瞬息便至。
络缌胡长相鲁莽,心里却贼精,长枪直指对方喉咙,眼睛却盯着马槊。
他真不敢伤。
对他的傲慢,陆之源甚为不屑,自己可是并肩关张的万人敌,明军中也就曹文诏配与自己过招。
没有挟在腋下,他单手持槊,在双方即将交汇时,马槊突然一旋,拔开对方长枪,随即刺向络缌胡喉咙。
络缌胡瞪大眼睛,仿佛看到死亡。
还没等人叫出来,陆之源手中马槊一抖,从络缌胡脖子上擦过。
留下一道血痕。
观战的赵率教及将领,个个目瞪口呆。
这个结果谁都没想到啊。
唯有方正化一脸微笑,对这结果并不惊讶。
陆之源拔转马头,倒拖马槊,依然一脸淡淡的神情。
仿佛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一脸惶恐的络缌胡,扔掉手中长枪,跳下马跑过来,拜倒在地:“谢先生不杀之恩。”
“不要小看天下英雄。”
并未下马扶他,因为他不够资格。
“末将谨遵先生教诲!”
没再理会络缌胡,陆之源策马来到营门前,将马槊递给侍卫,翻身下马,呵呵笑道:“让老将军笑话了。”
“不敢,不敢。”
赵率教现在是心服口服,他也没想到,这个文弱书生武艺竟然这般高,自己军中恐怕少有其一合之将。
“明军中,唯曹文诏可与我一战。”
没问服不服?
赵率教与众将皆拜倒在地:“末将等唯先生之令为尊!”
心中皆服!
“老将军,不必多礼。”
扶起赵率教,对这位力战殉国的老将,他内心充满尊敬。
“老夫略备薄酒,还请先生能赏光。”
“老将军,不必了,我还要去流民营。”
昨日因为太晚,来不及分发玉米面,只有两三千人回城。
那里情势依然严峻。
留下物资,谢绝赵率教邀请,陆之源带上侍卫,进入流民聚集地。
说是流民营,其实就是立一圈棍子,只是将流民分开。
连帐篷都没几顶。
唯有两个组建好的流民营里,井然有序。
妇孺们在收拾帐篷,青壮则手持棍子,紧盯对面的“流民营”。
昨晚一群人偷摸进来,想浑水摸鱼,还好早有准备,将他们打出去。
双方从昨晚一直对峙到现在。
高宇顺迎过来,躬身道:“陆先生,京城百姓大多不肯离去,也不肯举家南下。”
稍看一下,便知那些百姓什么想法。
一边别说棉鞋,连棉袄都穿上了,那崭新的衣服,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混进流民中的百姓,怎么还看得上那一斤玉米面?
斗米恩升米仇!
陆之源当然不会给他们发冬装,冷哼一声道:“告诉他们,今日是发放玉米面的最后一天,再不走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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