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戴上走了!”

我有些后悔,刚刚在大路上身边还有不少路人,还是有点机会跑的,现在如果乱搞,被他嘎在这我跟谁说理去。没得办法了。只好戴上头盔,坐上了摩托后座。

一路翻山越岭、风驰电掣,呼啸的风带走热量的同时,似乎驱散了不少焦躁恐惧不安的情绪。

摩托途径一条热闹的菜市街,我尚在犹豫要不要趁着人多,来个跳车逃脱的激情大片戏码,卷发男已经一个急转,钻进了一片菜市街旁的居民区。摩托速度丝毫不减,在人流中丝滑穿梭,身后不时传来某个大妈被吓到的咒骂,卷发男也置若罔闻。

七拐八拐,来到一处6、7层高的居民楼前停下了车。

摘掉头盔我转头打量一圈的功夫,卷发男已经把头盔放好车子锁好,拍了我一把指指旁边向下的楼梯。破旧的台阶,光线昏暗的楼道,事已至此没得选择了,我只好一咬牙抬脚迈了下去。下了三层楼阶,一转弯,眼前一个单元门。门外豁然开朗,大概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四周零星停着些电动车、摩托车。

此时我才发现,原来刚才那栋的6、7层楼,下面竟还有3层延伸。阳光在两栋高楼之间穿透而下,映射在地面上。地面阴影中,恰有6套竹制桌椅,皆是刚及大腿的小矮桌和四足带靠背的小竹凳,被盘得反光的竹身看得出年头已经不短。每个小桌上都摆着一套白色茶具。靠近楼体一侧的立柱下围放着四个坐着水壶的小火炉,其中一个已经微微冒着水汽。

立柱两侧挂着,“对联”,嗯,姑且这么叫吧。上面歪七扭八写着:“余生很长”“莫要慌张”,横幅“老张茶馆”

“这狗爬字,真白瞎这环境了”我在心里暗暗吐槽。

“老张,水开了”卷发男喊了一声,自顾自的进了屋子。

“哎呀,勒个死木脑壳,水都开老你不晓得跟客人倒茶嗦!”原本坐在一个小椅上与一个大妈聊着什么的白半袖老头站起身,摇着个已经有些裂口的蒲扇,抱怨着向炉子走去。

转眼老头看到了伫立在旁的我,笑眯眯道:“诶,东北来的娃哈?欧...欧沐是吧,你先坐坐。”

老头头发灰白,素色棉衫已洗得有些看不清本色,半袖袖口边缘都带着毛刺。脸上略有写褶皱,看似有花甲之年,我却不敢当他是普通邻家大爷。

我依着老头手指,坐在了斜侧的竹椅。老头拎起烧开的水壶,将又水倒入一个红色已经掉漆的老式暖水壶,接着从旁拿起个高个玻璃水壶,里面明显是茶水,拎到我面前给我倒了一杯。

“小娃喝不惯烫的,来点温茶也管事儿,自己加,一会儿跟你聊。”

我接过白瓷茶杯,本来口渴得不行,低头看见杯底似乎有层常年累月留下的茶渍,再想起刚刚的经历,顿时喝茶的兴致全无,只好看着老头继续和大妈聊着。

“我那不听话嘞儿娃子,硬要带起乖孙去医院,结果查咯一圈还是啥子结果都没得,我勒没得法咯,就想起到老张你勒点来看哈是啷个回事。”大妈半个屁股挨着竹椅,一脸焦急。

老头摇着蒲扇转着手串儿听完,自信地说道:“没得啥子大事情,估计也就是娃儿贪玩冲到哪个老,回头把娃儿带起我看一眼都要得。”

表面云淡风轻,我却分明瞧见,老头原本转着手串儿左手,刚刚在摇晃蒲扇间,变换了多次奇奇怪怪的手势!这一幕让我手上的茶杯愈发沉重了起来。

大妈千恩万谢地走了,约了明天就让儿子带孙子过来。送走大妈,老头转身坐到了我对面,顺手捞过刚刚另一桌的他喝的那杯茶滋溜一口。

没等我开口,老头已经开口。

“晓得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可以给你解答,仅限5个,不过你放心,鄙人姓张,正是你此次行程要找的张大夫,断不会害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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