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再说雪山中,天低云淡,狂风劲吹。一骑顶风而来,艰难地行走在茫茫雪原上。
马上的乘客头戴范阳毡笠,朱簪别顶,身着黑色紧身内靠,后背和左右臂上各有几条大裂缝,显见是为利刃所割,鲜血已经凝固;外罩的皂袍已经褴褛不堪,一条条破布被兜山风吹得飘然起舞。
这是一位容貌俊朗的青年人,然而,他的脸色却苍白得可怕。从他身上的伤口和他脸上的神情,不难判断此人已经历了数场恶战,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狂风吹来,他的身体在马上不停地晃动,神情委顿之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坠马,但是在他偶一抬眼之间,双目中放射出的那一点寒芒却仍能摄人心魄。
马蹄踩在深雪里发出一阵“咯吱”声。蓦地,青年人勒住马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
远处一道雪线旋风般地向他卷来,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雪雾中迸出两条人影,一左一右两柄雪钩向青年颈部划来。
青年纵身而起,在腾空的一瞬间,两条雪钩落在了马的左右两侧,战马发出一声悲嘶重重地倒在地上,将青年人颠落在齐腰深的雪地里。用力之下,青年人身上的伤口迸裂,鲜血汩汩流下,洒在雪地上。
两个矮胖子站在面前。青年人吃力地站起来,说道:“又是两个想要赏金的!”
矮胖子们发出一阵怪笑:“不错。从你一进山,我们哥俩就盯上了你。你是朝廷第一号通缉犯,五万两白银的赏金,谁都会为它拼命!”
青年缓缓点了点头:“我的脑袋值这么多钱!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拨了!报个名号吧。”
矮胖子道:“雪岭双杰!”说着,两柄雪钩直扑青年胸前,把他的胸膛捅了一条大缝,他的身体落在不远处的雪地里,鲜血缓缓从胸前的伤口渗出。
忽然,两个矮胖子觉得自己的下身有些疼痛,低头一看,只见腹部在不知不觉之间被青年的钢刀切开了两条很深的口子,鲜血不住地涌出。“砰!”“砰!”雪岭双杰的尸体沉重地倒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白雪。
青年喘了口气,收起掌中刀,跪下,双手掬起一捧雪塞进嘴里。突然,他扬起头发出一声绝望的狂叫。
“嚯,若不是我今日在此,还不知道元芳你能发出这么高亢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声音从一处雪丘后传来。
李元芳顿时转头死死地盯着那处山丘,右手钢刀已经攥紧,只待来人露面!
一顶羊毛大毡,而后是那张英武的的脸庞、羊毛大裘、两快马……
“维中!”李元芳紧绷的身躯有一瞬松弛,随即又立刻紧绷起来。甚至颤抖地越来越厉害,胸口的伤口将他本就残损的身体愈加拖入深渊。
似是看出了李元芳的顾忌,韦维中翻身下马,一只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缓缓地朝元芳走去。
“喂喂喂,元芳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赏金来的吧?”
“难道不是吗?我现在是朝廷的钦犯,杀害始毕的凶手,破坏两国议和的罪魁祸首!!!”李元芳突然激动起来,身上的伤口再次崩裂,然后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造孽啊,我就应该早点来。”韦维中扶额,上前扶起李元芳,先是为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随后将其扶上马匹,披上包裹中的另一件羊毛大裘,牵上缰绳悠悠离去。
在他认真处理伤口的时候,李元芳嘴角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抽动。
两人两马,在雪地上渐行渐远,两行深深的脚印延伸到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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