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毅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窗明几净的屋子，温暖的阳光洒在雪白的床单上，让人心情舒畅。
他缓缓回忆起昨天后面发生的一切。
柳冰妍指挥队员，将庄毅送到灵能局的合作医院。
然后他看到许多医生处理他的伤口......再然后，他们将他浸泡在一个特殊的容器里。
里面装满了特制的乳白色营养恢复剂。
庄毅低头看向手臂和小腿，药力堪称神奇，昨天的伤势已经快要愈合，甚至没留下太明显的疤痕。
后来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被几个队员拉扯着送入了这间宿舍，刚一沾床，他就陷入沉眠。
庄毅起身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单人宿舍，占地四十平米，有阳台和卫浴。
住惯了百层大厦里，不到十平米的鸽子笼，庄毅一下子在这样奢侈的单间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庄毅看向桌上的证明文件和钥匙，以及柳姐留下的提醒便签，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他有了自己新的小窝！
灵能局作为帝国特殊部门，福利待遇极好。不仅工资很高，而且管吃管住。
正式队员分的免费宿舍，在外面租住至少每月600银星币！
而隐形福利更多，比如入职两年以上，分配的宿舍可以30%优惠赎买；入职10年以上，或特殊功勋者，可以全额奖予住房。
毕竟是维护城市安全的高危职业，待遇这块是没的说。
庄毅心情有些激动，他做梦都没想过，未来有一天能拥有自己的房子。
早在21世纪末期，一线城市和超大城市的房产，便和50岁以下的社畜无关了，突破天际的房价，让人连首付都难以支撑。
大量房产掌握在极少量的资本手中。绝大多数年轻人，都默默接受终生租房、随工作地流浪的生活。
步入22世纪后，几乎很难找到房源出售，每次房屋出售的消息，都能登上电子报纸首页。而这样的房产，大多会被政府收购作为市民的福利租住房，或被几个垄断资本高价拍走。
毕竟谁会放弃一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转而拱手送人呢？
所以当庄毅看到协议书里的条款，才会如此欣喜。如果他能攒够钱，立功，或者从业10年以上，便能成为有房一族，实现房租致富、财富自由。
在这个时代，有房和没房的不能说是两个阶级，只能说是两个物种。
简单地垫了下肚子，庄毅出门前往灵能局。
庄毅精神极好，昨天回去后，像跑了三四个马拉松一样，倒头就睡了12个小时，现在除了身上有些酸痛，没有任何异常。
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异常，庄毅感觉，昨天被猫灵灌了一枚蛇胆后，他感到自己的“症状”更明显了。
他的听觉和视觉更加敏锐，身边的一切纤毫毕现，像是近视患者做了永久晶状体塑形手术后，视觉恢复到5.0后的清晰状态。
庄毅虽然没做过这种手术，但是同事里有人做过，据说很便宜。这个在21世纪末攻克的技术，让戴眼镜成为一种单纯地装饰，而非必须。
话说回来，既然那只猫灵，说那东西对他有好处，庄毅还是比较放心的。
毕竟它救自己这么多次，如果想害自己，庄毅早就躺在盒子里。
哼着歌，庄毅心情愉快地推开灵能局大门。刚走到通道里，便受到了一层文职部同事们，齐刷刷地目光扫射。
只不过这一次，友善、热情和好奇，是大多数。
昨天那个单马尾的精致女孩，小跑着来到庄毅旁边，帮他拎过很轻的公文包。
“我帮你拿着吧，听说你昨天受了伤，照顾下伤员，嘻嘻。”
庄毅看着有着鹅蛋脸的漂亮女孩，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表示不用麻烦。
“没事，大家都是同事嘛。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喻黛，是尹队长的秘书，比你早入职半年，以后就叫我小喻吧。”
“嗯，庄毅，很高兴认识你。”
“我听他们出外勤的说，你昨天击毙了一个A级逃犯，是真的吗？听说他手里至少有十几条人命呢？”
女孩露出一副好奇而崇拜的目光，这对于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有着非比寻常的杀伤力。
而周围伏案工作的同事，都投来好奇的视线，或是默默支起了耳朵。
“没有那么夸张，”庄毅笑笑道，“我就是硬撑了一会儿，多亏柳队她们救援及时，要不今天你可能看不到我了。”
“哈哈，你也太谦虚了。”
庄毅搪塞两句，便回到自己的工位。他能感觉到周围聚拢来旁听的同事，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庄毅不傻，就算他是个感情经历空白的恋爱白痴，但他不是没有脑子。这种事情，可不能头脑一热吹牛皮。还是低调些好。
且不说是否要对内保密，就算可以公开，庄毅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毕竟实际上，他是开挂代打，动手的都是猫灵，他就是近距离旁观学习。
而且，他也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是因为什么。
成年人的世界里，很难有真正的友谊，只有利益和价值。
在别人眼中，经历昨天的壮举，他从废柴变成潜力股，甚至是一颗新星，自然纷纷释放善意。
如此一来，反而更让他感激昨天测试时，帮他伸张的柳队。毕竟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只有柳队站出来替他说话。
回到自己工位，庄毅看到对面的柳冰妍，正仰躺在椅子上，休闲地享受美容觉。
今天柳冰妍上身一件修身款的皮夹克，戴着宽大的墨镜，脚踩高跟靴，与昨天的风格截然不同，说不出的飒爽。
庄毅心中感慨，柳队就好像她钟爱的上世纪杂志中，造型百变的T台模特，每天都有新风貌。
“来了？”柳冰妍褪下了雪白鼻梁上的墨镜，有些语气慵懒道。
“哦，柳队。”庄毅吓了一跳。
他以为柳冰妍在睡觉，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现在感觉实在不礼貌，颇为尴尬。
柳冰妍从椅子上坐起，伸展了下曲线优美的身段，然后表情认真地看向庄毅：
“你刚刚叫我什么？”
“姐......柳姐好！”
柳冰妍露出一个满意地微笑：
“很好，所以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和姐姐汇报的？”
“啊？”庄毅愣了一下，然后道，“有，击毙A级逃犯，有奖励吗？”
柳冰妍随手扔过来一个袋子，庄毅打开，里面沉甸甸地码着3块耀阳币，发出淡金色的光泽。
3枚耀阳币，折合成300枚辉月币，3万银星币！相当于庄毅转为正式队员后，10个月的薪水。
“其他功勋奖励，去找王平登记吧，我就不管了。”柳冰妍打了个哈欠。
庄毅还在收获奖励和功勋的欣喜中，柳冰妍又递来一件物品。
那是有着半透明的软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动着七彩霞光。
“七彩软甲，共生七彩巨蟒的蛇皮做的。”柳冰妍解释道。
“一共做了3件，本来按规矩和你没关系，这些战利品要用功勋点兑换。不过尹队对你的安危不放心，特批给你一件。”
庄毅接过来，七彩软甲轻的仿佛蝉翼，触手柔软冰凉，但是却韧性十足。
“它能一定程度上抵御兽灵的物理袭击，将对身体的伤害和冲击，转移到七彩软甲上。”
“同时能凝聚出一个一米左右的虚假蛇灵傀儡，不过只有视觉迷惑效果。其他功能你自己去发掘吧。”
庄毅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件七彩软甲，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灵能道具，感到十分新奇。
“好了，我说的也够多的了。怎么样？你现在开心吗？”柳冰妍突然笑眯眯道。
“嗯呢，谢谢柳队，也感谢尹队。”庄毅很有礼貌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谢？是不是该老实交代下昨天的事情？”
“呃......”庄毅愣了一下，心想该来的早晚要来。
“戴于野，帝国A级通缉犯，绰号“老疤”，综合实力评分B级，九毒门中层成员，经验丰富，和他直接相关的人命案就有十余起......”
“所以，你是怎么做到杀死他的？如果我没失忆，昨天测试的时候，你的综合评分仅有D+吧。”
柳冰妍勾起红唇，凑到庄毅脸前，漂亮有神的大眼睛眨了眨，仔细地观察着庄毅的微表情，精致的容颜，占据了庄毅的全部视野。
庄毅的呼吸急促了下，下意识看向别处，却被柳冰妍轻轻捏住下巴，将头转了回来。
“柳姐，这个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噗嗤。”柳冰妍突然笑了一下，宛如雪莲盛开，笑得人心神荡漾。
下一刻，柳冰妍俏脸微绷，恢复了冰山般的容颜，语气中有些责备和不满。
“姐姐不喜欢撒谎的孩子，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刚才脑子高速运转，在竭力编织谎言。”
“唉。”庄毅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那我实话实说，你会相信我说的吗？”
“嗯，你说吧。”
庄毅沉淀了下情绪，将最近身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着重强调了下猫灵附体，操纵身体“代打”的事情。
柳冰妍陷入沉默，过了很久一句话没说，就定定看着庄毅，直看得庄毅心里发毛。
“原则上来说，兽灵都是疯狂或无意识的。”柳冰妍轻声道。
“兽灵到底是什么？”庄毅忍不住问道，他想起之前尹队，也提到过这些。
“你知道著名的物种灭绝事件吗？”
“嗯，在课本上看到过。全世界绝大多数动物，大多数植物，都在那次事件中销声匿迹。”庄毅答道。
“没错，其实物种的灭绝，几百年来一直都在持续进行，甚至每天都有几十上百种物种消失，但是到后面，速度开始指数级增长。”
“直到2110年，大部分物种的灭绝，导致人类社会的恐慌。然而依靠生化科技，人类很快渡过了生态链缺失的危机，营养素和核能的推广，甚至让部分人类有底气直言，正在实现地球物种的大一统。”
“转变出现在2128年，多起兽灵觉醒案例爆发，许多崇拜上世纪迷信结社的人，将这种现象归结于兽灵的报复。”
“到如今，人类中兽灵觉醒的数量，已经基本稳定在0.005%—0.008%。觉醒者大多偶然掌握了超越人类物种层面的能力，当然也有一定代价。”
“能力和代价分别是什么样的呢？”庄毅忍不住问道。
“虽然人类目前，还没研究清楚觉醒者能力的由来。但是不可否认，其一定与兽灵相关。众所周知，在身体的力量、强度、速度和特异性等领域上，兽类远超人类。”
“根据兽灵的不同，获得的能力属性增幅，以及特异性能力也不同，代价自然也不相同。比如猫灵，会获得宛如猫一样的动态视觉，强大的五感和直觉，幽灵般的速度，芭蕾舞者般的平衡力，对空间、色彩的高维辨识力......”
“当然代价你或许也已察觉，嗜睡，敏锐而缺乏安全感，喜欢反复玩弄猎物......”
庄毅咽了口唾沫，组织下语言道：
“所以，柳姐，你的兽灵，莫非也是猫灵？”
柳冰妍露出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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