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蜿蜒崎岖的山路,兜兜转转不止上百里,在崇山密林间穿行,潘九在背篓里安安静静。

“孙美美阴狠毒辣,杀伐果决,他还善于拿人软肋,蛊惑人心,也许在我察觉不到的时候,在很平常的事物上,他就会给我下套。”

“此行去骆京,我就是被他牵着鼻子在走。”

“真有一天撕破脸,他会毫不犹豫的对我挥剑。”

“什么用残躯之志,完人誓言,他骗了他自己,也骗了我。”

潘九心中万分纠结,好像魂契非但没能约束鬼仆,倒是把自己束缚了。

“少主,您这是在想什么呢?”

一路太沉闷,孙美美小心翼翼的说:“一定是蒙南那小子狗急跳墙,惹来的外邦祸害。”

“你怎么不说,是你惹来的祸害?”

“这事可怨不得我,他叫我爸爸,我都不敢答应。”

“啥?”

“骆宾王君是南平王君的堂侄,年轻那会没他什么事,老奴安排他去了身毒列国做上门女婿,后来南平王君死啦,他的堂兄南滇王做了王君,这才把骆宾这小子接回来。”

“蒙南,是他与孟竺郡主生的儿子,比煤球还黑,所以他叫我爸爸,我都不敢答应。”

孙美美说起旧事,排解一路沉闷,他说的轻松惬意,在密林穿梭,又快又稳。

这几十年骆篱方国的王室,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兄弟反目,叔侄相争,甚至弑父夺位的大戏。

王君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这位始作俑者独揽大权,稳居一人之下的高位。

他要有个一儿半女,估计他早就做了王君。

潘九咬咬小乳牙,在心里愤恨道:“乱臣贼子,狼子野心,祸国殃民,乱杀无辜,其罪当诛!”

恨不得一拳打爆孙美美的头,但孙美美没有违背魂契的誓言,收了他的魂,自己的寿元也跟着没了。

“孙美美,还有多久到骆京?”

“已经到了!”

孙美美回应,突然腾空而起,像只鹰隼一样,朝都尉府飞去。

眨眼一里地,下方有驽手喊道:“任何人等,不得擅自飞越京都。”

“这是哪来的驽手,眼力甚好啊!”

正好力竭,孙美美顺势落下,就见校场上银甲烈烈,一队队整齐划一的士兵,冲着孙美美厮喊:“杀呀!”

旧力已去,新力未济,孙美美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他现在是修士,又怎会被普通的士兵威胁。

他硬生生在脚下开出一朵金边黑葵,托浮在半空,像个仙人一样俯瞰众生。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巴掌响起,士兵让出一条道,只见一位红樱银甲,威武彪悍的将军迈着虎步走了出来。

“镇西王!”

“你不是去讨伐被侵城池了吗?你应该节节胜利,乘胜追击才对。”孙美美表现出一点吃惊。

“哼!本王在哪里,无需你这阉人知道。”

镇西王的声音威严浑厚霸气,单手提着银枪,指向孙美美喝道:“见到本王,你还不束手就擒。”

“咯咯咯……”

“王君要臣死,臣也不敢死!”

“再说,你也不王君。”

校场内外一片肃杀之气,烈烈银甲周围,影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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