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好像给去掉。”周明深沉的说,“我跟了林董这么久,从来没有见她这么愤怒过。”

“之前林老先生因为林笛……不对,禾长进,为了禾长进与林董翻脸,林董都未曾这么生气过,她云很轻风很淡的就接受了林老先生与她决裂的消息。”

“事后釜底抽薪,干净离开,林董都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好像被背叛的人不是不是林董一样。”

“你再看看现在的林董,她就像是一个压抑着怒火即将爆发的火山,无论是谁对上现在的林董,都将是……”周明深感同情的将剩下来的话说了出来,“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港城薛家。

听完林家来人的告知,季聿白的大舅和二舅两人脸色阴沉铁青,怒火蹭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死扑该的季家!害了宝儿现在又要动阿白!”薛二舅狠狠一拍桌子,“真当我们薛家没人了吗!”

薛大舅还算坐的住,黑着脸对薛二舅说,“你亲自跑一趟澳城,和赌场的人聊一聊,把那个姑娘,还有那个赌徒,他们父女的东西,一件不落都带过来。”

“我这就去。”薛二舅立刻点头,起身往外走去。

“爸,林连翘可比她的亲父亲还要有胆魄啊。”薛文明挤到薛大舅的身边,很是惊讶的说。

薛大舅看了他一眼,“阿白因为她受伤,但凡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仇敌就这么逃掉,林连翘告诉我们这些,只能证明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她还很有赚钱的能力。”薛文明添了一句,意有所指,“爸,你看看现在的际和,还有被融入领舟的星渡,哪个不是欣欣向荣?”

薛大舅没有说话,薛文明再添一句,“更关键的是,阿白喜欢啊!你看安吉拉跟在阿白屁股后面多久了,阿白有没有正眼看她?”

“滚蛋,你没事就去京市看看阿白,有事就去办事。”

薛文明麻溜的滚了。

薛家雷厉风行的货车司机的女儿与赌徒老公全部带回了港城,薛文明和林连翘通过电话之后,便来了一个偷梁换柱,找人顶替了那对父女的身份,继续留在赌场钓鱼。

果不其然的,薛文明前脚刚刚布置好,就有人来找了。

澳城那一晚发生的事情细节林连翘并不清楚。

她看着季聿白从监护室里转移出来,挪到了普通病房。

人还没醒,医生说明天活着后天才会醒过来。

林连翘便也不着急,坐在季聿白的病房中,守着季聿白。

他时刻注意这场案件的走势,同时不停向外放料。

譬如,季博识为了抢夺资源和某些人员私底下进行的交易,譬如季宝珠的丈夫和他的哥哥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两兄弟还达成了共识,让那个女人成为了他们共同的情人,偶尔甚至还会一女两男。

一个接着一个的大料往外放,季博识和季宝珠两人几乎头都烂了。

他们一想就知道是谁干的,季宝珠和季博识咬碎了牙,无比气愤,可季博识已经没有办法去找林连翘的麻烦,他被查了。

季老先生和季邦则再一次来到了军区医院,这次他们不是来看季聿白,而是来找林连翘。

这一次,季老先生终于不再以看小辈的目光注视林连翘,而是凝重的望着她。

“我同意你嫁给季聿白,我也同意以后让季博识他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再回到京市,你能不能……放他们一马?”

林连翘坐在季聿白的身边,头也不回,语气平淡道,“季老先生知道我为什么跳河吗?”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它的确是八年前的事了。”林连翘握住季聿白的手,另外一只手按在自己断掉的肋骨上,“因为我知道羞愧,我惧怕被世间所不容,被别人指指点点,人言与别样的目光压着我,我选择跳了河。”

“如果季画生,还有他的父亲,他的妹妹要脸,现在应该彻底承认自己的错误,老老实实进监狱里反省,而不是我来动手对付他们。”

林连翘侧过头,明明她坐在那儿,甚至腰还有些弯,看向季老先生时,却带着上位者的冷静气势,看得季老先生心中震惊。

“我放过他们,季老先生,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赌上一把,踩油门将车开上公路,如果我没有躲进树林里,和季画生带着两个壮汉周旋,我被季画生他们折磨,甚至死去,我求到您面前,您会放我一马吗?”

“对付不要脸的人,您竟然来问我要不要心软……季老先生,您真不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季邦则忍不住开口,“你就不怕他们把我和你妈,你和季聿白之间的事情曝光吗?”

林连翘扯着唇笑了出来,苍白未施粉黛的脸颊带着笑,此时此刻,看上去竟有些惊心动魄。

“怕的应该是你吧。”林连翘缓慢说,“你不敢和那些大豪门联姻,不是因为你不孕不育,和我妈谈这么长时间的恋爱,一次也没碰过她……”

季邦则的脸色倏地煞白,不敢相信地看着林连翘。

季老先生听到她的话,彻底明白了季家所有的腌臜林连翘都心知肚明。

他闭了闭眼睛,声音苍老了许多,“你究竟怎样才满意?”

林连翘转过头,没有开口。

季老先生沉默下来,“我明白了。”

林连翘她想要季画生死在监狱里,想要季博识跟着他儿子一起进牢。

她想要季博识一家,彻底凋敝。

季老先生带着失了魂魄的季邦则离开了病房。

林连翘往后靠着,垂下的眼皮掩住眸中情绪。

握住季聿白的手忽然紧了紧。

淡漠的林连翘忽地一滞,猛地抬头。

那双紧闭的眼眸不知何时睁开,侧着脑袋看着她,黑眸深处,带着说不出的情愫与情感,交织着,蔓延着。

他启唇想说什么,但因为太久没有说话,有短暂的失声。

林连翘看懂了他的口语。

“我的翘翘,真厉害。”

林连翘紧抿着唇,另一只手攥成拳头,轻轻砸在季聿白的肩膀上。

她艰涩开口,“下一次你再不顾自己地挡刀,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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