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四个春秋。
山洞内传来一阵挥剑的破风声和陈墨粗重的喘息声。
陈墨此时的样貌早已大变,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披在脑后,由于常年没有水洗澡,头发结成一块一块的粘在身上,浑身上下被暗红的泥污覆盖,臭气熏天,杂乱的胡须如同野草般肆意的在脸上生长,遮挡住了原来的面容。
哪怕是街头乞讨的叫花子也要显得比陈墨阔气许多。只有一双明亮的眸子还算好看,却也充斥着麻木和野兽的凶狠,令人不寒而栗。
练剑四年,陈墨每日挥剑上万次,早已将羊皮书上的剑招烂熟于心。
那本羊皮书也早在一年前不堪重负被陈墨翻烂了,让陈墨心痛许久,但好在问道锋利依旧,陪伴在他身边,让他孤寂的内心有些许安慰。
“问道,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陈墨时不时会自言自语说一些话
“你若是一剑斩开石桌,那我们便离去。”
问道有多锋利,恐怕没人比陈墨更清楚了,一个人是走是留,其实在出现离开的想法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石桌一角被毫不费力的切下。
陈墨深吸一口气,却被自己的冲天臭气给薰到,咳嗽了起来。
陈墨提着剑向洞外走去,洞口是大树的树枝,树枝外面是万丈绝壁。
但这时的陈墨却早已不同往昔,右手持剑负在身后,脚尖在树梢轻点便跃起三丈有余,每次力尽之时,陈墨脚尖便在绝壁之上轻点再次腾飞而出,宛如闲庭信步般,不过几次起落,陈墨便回到了悬崖之上。
当日,他与白猿便是在此被熊瞎子逼入绝路,白猿更是因他而死。
陈墨轻抚剑身:“我对不起老白。”
他寻着记忆想要回到当初他和老白住过的那个山洞,却再一次迷路了。在密林之中,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走。
那个他住了十年的山洞,找不到了。
“救命啊!”
一道尖锐破音的女声隐约从远方传来。
四年饮露,不间断的接受灵气的洗涤,陈墨的五感早已经被强化到一种夸张的程度。
听到有人声,陈墨死寂的心动了动,脚下用力,在地面上狠狠地一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道残影不断在密林之中闪转腾挪。
“救命啊!”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背着药篓的及笄少女哭的梨花带雨,趴在一颗树上,树下一个身高一丈的黑熊正笨拙的往树上爬去。
“我,我还不想死。”少女好看的面容被泪痕打湿,杏眸中布满了恐惧。
正在这时,少女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鼻,不是熊瞎子的味道,这味道可比熊瞎子臭多了。
接着便看到一道人影直接从数丈之外来到了熊瞎子身边,手上拿着一柄好看的宝剑,一剑砍下,熊瞎子的前掌直接抛飞而出。
“畜生,你还识得我吗?”
来人不是陈墨还有谁?
陈墨须发皆张,浑身煞气仿佛要凝成实质一般。
这头老黑熊不正是四年前追杀的他那只吗?
此时陈墨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狂暴的杀意毫不掩饰,只一剑就削去了熊瞎子的两只前爪,接着又是一剑将这畜生的后爪也给削去。
陈墨仰仗着自己高超的剑术与问道的锋利,几剑将熊瞎子的皮完整的剥了下来,而熊瞎子还痛苦的在地上哀嚎,顽强的生命力使得熊瞎子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死去。
陈墨就那么直接趴在了熊瞎子的身上啃食了起来,比野兽还要像野兽,眼中的杀意与凶性毫不遮掩。
原本在树上嚎哭救命的少女也被吓得噤若寒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黑熊在地上足足哀嚎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彻底没了声息。
陈墨也稍稍恢复了理智,从已经被啃的不成熊样熊瞎子身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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