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凶手?”
那个兵收起笑容,一脸的沉思,头顶的阳光也躲到了乌云后。
思索片刻,他确定道:“是的,我没说错。”
“我就是凶手!”
轰隆隆~!
雷声阵阵。
狂风乱作。
电蛇在云层中游走,如同神祇审视手底下的子民。
“我杀了他们!”
那个兵在雷声中发出呐喊。
他跪倒在地,痛苦地捂住了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打湿了他的衣衫,也打湿了身下的黑土地。
噼里啪啦~!
雨水从天而降,砸落在他身上,也砸落在泥泞的黑土地上。
“我犯了错?”
那个兵喃喃自问,双眸空洞,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呵呵,我犯了错。”
他突然冷笑一声,抬头望着阴郁的云层,目光变得冰冷。
这样的眼神才属于他,那个曾经在城墙上浴血奋战的士兵,用冰冷的长枪捅进敌人的胸膛。
他正了正衣衫,对方成说:
“天化年八月初十五晚八点三十分,我走进飞天蛐蛐的卧室中,手中长枪使出,捅进这位没犯什么大错的临时工的胸膛。”
轰隆隆~!
雷鸣炸响。
暴雨滂沱,豆大的雨点不停地拍打着泥泞的黑土地。
雨中,那个兵继续叙述着他的犯罪过程:
“我用手中长枪挑起飞天蛐蛐,带着他来到后院,他还剩一口气,凄惨地叫着,旁边鸡圈里的鸡似乎受到了惊吓,咯咯叫了起来。
蛐蛐他爹于睡梦中惊醒,打开门来到后院,我以为蛐蛐他爹会阻止我行凶,可惜,他爹无视于睹,直接略过我和蛐蛐。
他爹来到鸡圈,看着里面的母鸡下了两个大鸡蛋,满脸兴奋地跑进鸡圈中,捧着手中的鸡蛋高喊,母鸡啊母鸡,原来你叫的声越大,下的蛋就越大,真是叫的好,叫的妙,叫的简直美美哒!
就这样,飞天蛐蛐在他爹的高喊中,在母鸡的嘹亮叫声中,断了气。”
那个兵的语调很平静,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情,而不是自己亲手行凶。
“天化年八月初二十晚七点一十三分,我走进土中甲虫的家中,手中长枪使出,捅进这位只是偶尔喝点小酒的临时工的胸膛中。”
轰隆隆~!
又一记炸雷。
雨势更加猛烈了。
“我的长枪刺到了土中甲虫的心脏,但并未完全贯通,他开始挣扎,发出求救声。
后厨的甲虫夫人听到了,她抱着怀里的婴儿走出来,我看着那个刚出生的婴儿,还未满月的他,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看着我。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阿爹是谁的时候,他的阿爹就即将死去。
这和我又有何区别,我也早已不知道自己的阿爹是谁。
我有些不忍,便把长枪拔了出来,鲜血从甲虫的胸膛中喷涌而出,溅射在我的脸上,也溅射在甲虫夫人和甲虫婴儿的脸上。
这时候,甲虫夫人只要找医师,土中甲虫还能活下去,但她却没有。
她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大喊道,是牛奶的味道,带着青草芳香的大母牛!
她猛地扑向土中甲虫,双手放在甲虫的胸膛上,又抓又按,十分用力,她说伟大的母牛啊,快快把你的奶水送给我,我的孩子需要你的哺育,她说我的孩啊,快快张开你的嘴,狠狠地喝,喝饱了才能长大大。
就这样,土中甲虫在甲虫夫人的用力按压下,心脏破裂,脑袋耷拉在地上,再无半点动静。
甲虫婴儿看着他死去的阿爹,没有哭泣,只是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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