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青双臂缓缓张开,整个人如同一只冲天而起的大鸟,往仇月凝所立之处冲去,他此刻也不顾自身安危,只全力冲目标而去,探出的身子毫不减速,只一瞬就笼罩住静立的仇月凝,再轻轻一揽后者腰肢,将后者拥入怀中。
“家里家外的人都说,我这个家主只是空架子,你才是做主之人。但是今天这件事,我却不能让你做主,关键时刻,事情还是得由男人说了算!”柳长青的一番话,表面带着种大男子主义的味道,在场众人却知他真正的决心,一切都能不要,却不可放弃妻子的决心。
四周的弓弩一下有了目标,均瞄准了没有掩体保护的夫妇二人。一轮射击过后,柳长青或躲或接,将妻二人保全下来,却也耗了余下的多数内力。
柳长青用大手抹了把脸,长舒一口气,无奈却又无比淡然看向四周,“老张,你这回又憋着等关键时刻出手是吧,现在可容不得继续等了,再不出手,我可真要没命了!”
“什么老张,关键时刻靠谱的,还得是我老断!”高墙之外一道矫健的人影,朝着顾远所处的阵中位置一跃而下,“小子,亏你还笑得出,要是老头还在,瞧见这种水平的泗水横流,多半得气得用拂尘抽你。”
外袍破损更加严重的中年一把甩出了缺了一角比上次破损更加严重的斗笠,显露出掩藏其下的面庞。
他的眼窝深陷鼻子挺拔,面颊的轮廓颇为立体,仍旧留着潦草刮了一下的胡须,语毕嘴角泛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仿佛他即将闯入的不是险境,而是能随进随出,任他轻松自在的澡堂一般。
不同于和顾远初见时那般,素手背于身后,这次自称老断的男人手中,也多带了一件东西。
那物被他握在手中,是根五尺长、两寸余宽,容易被误认成扁担的竹条。竹条两端缠绕着黑色细长的绳子,在男人手中不停上下旋转,发出阵阵飒飒的破风声。
“断沧浪,你这天杀的,今日来这里做什么,是还嫌你惹得麻烦不够多!”不待诸人分辨来人是谁,最先开口回应来人的,却是先前冷静异常,一副胸有成竹的田群。
这两人似乎之前就有过节,田群一见到断沧浪的人影,语气比之一贯的冷淡,更添了些平日难寻的嗔怒。
“我可不是你们名剑七脉,只要有好处,什么无聊的事,都喜欢往上凑,我可是很怕累的。”断沧浪忽然神色一正,似乎对田群也同样嫌弃得很。
就这样,他向着包围顾远的十六员甲士靠了上去,甲士们看到了田群的脸色,均紧张地看向了,不修边幅面带坏笑的中年汉子。
“我这次过来呢,完全是师出有名,有正事要干的。你们也不妨干脆给我老断一个面子,乖乖散了阵,放出那一老一少好不好,毕竟真要破你们这个劳什子阵,虽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想不伤人,倒还是挺费事的。”
“小子,你且忍耐忍耐,有大爷捞你,保准能成。”断沧浪以竹条挥舞出飒飒的破空声,总算多出了些靠谱的精干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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