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利?我...”佣人的反应超出梵冬的预料,她本来只是想等对方说完一大串事情之后再“不小心想起”自己有别人嘱咐的事情要干,克洛利这个人只是个可以当挡箭牌的借口,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火冒三丈的女人竟然马上变换了语气,前后态度差距之大让梵冬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态会怎么发展。
“后悔,我怎么没管住自己爱犯贱的嘴呢。”在心里用无形的手扇了脸一巴掌,梵冬只能见招拆招,“本来只是想拿个资历深的老员工让她给个面子,谁知道眼前这家伙反应大得不正常,她们不会有仇吧,算了只好见招拆招,我要是真惹到硬茬没活路了,死前晚上一定让你们见识大中华的恐怖美学。”
想到以前晚上蒙在被子里看的恐怖片有用武之地,梵冬忽然心情也没有刚才那么糟糕了,但强大的内心还是留给自己欣赏,怯懦的外表给别人看,于是梵冬颤颤巍巍地回答:“刚刚下去打水,经过后厨,我用了提重机,一个叫克洛利的女人就跟我说让我放好水就来找她,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尽管梵冬说的话有些逻辑混乱,但佣人还是听明白了,她沉思片刻,表情复杂地看了眼梵冬,对她说:“行,你先去吧,不过我稍后会去跟她聊聊,如果我发现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自己懂事点,离开城堡前把身上的衣服还给衣房。”
“不是的,您可以去问,我真的没撒谎,请相信我...”梵冬脸上一副急切的神态,拼命想向别人解释自己的清白。
“...这些稍后再谈,走吧。”佣人闭眼平息了下心情,最后面无表情地对梵冬说完这句话,就转头继续干活了。
接收到对方明显不想再说下去的意思,梵冬立马朝门口走去,快要走出去时又想起了什么,回房里搬起一堆东西,这才转身出了门。
给梵冬发活的佣人在她离开门之后朝刚刚还堆满东西的地板上瞧了眼,脸上复杂的表情只出现了一瞬,马上又继续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虽然逃开了一大堆杂活,正前往后厨的梵冬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忽然有些后悔,边走边懊恼地想:“我刚才就不应该多嘴,等把那人吩咐的活跟磨洋工一样干完,不用去见克洛利才是最棒的选择。现在好了,要想想如何在克洛利面前编出个像样的故事了。”
思考消磨的时间总是转眼就过去了,但刻意放慢脚步的梵冬终于在见到克洛利之间在脑中编了个故事,她停下来深呼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胡乱拍几下让自己放轻松,等紧张的情绪没在作祟了,鼓起勇气就往厨房走去。
一进门,梵冬才闻到食物的香气,她扫视一周,锅中冒丝丝热气的是一团糊糊掺杂许多切碎了的蔬菜,而台上正摆满了黑面包。
这个场面放在现代梵冬肯定嫌弃得连连吐槽道狗看了都得摇头,可已经一早肚子没有进食,并且不知道忙活多久的身体消耗巨大,梵冬的肚子忍不住“咕噜”响了一声,目光挪不开锅里的食物。
“干活饿了吧,先吃点面包,吃完我们再聊。”克洛利的声音不知在厨房的何处响起,本就心虚紧张的梵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饿意一下子消散得干净。
面带微笑的克洛利从灶台背面的一扇门里面走出来,她手拿一个吃面用的大木碗,碗里还放着一个也比正常勺子尺寸大许多的木勺。走到锅边,从边缘开始往碗里舀糊糊,时不时再从中间的地方舀些蔬菜放进碗里。
在没有任何思想铺垫的情况下突然看到令梵冬紧张一路的人,她想吃东西的念头早就不在了,反而现在恨不得早点跑出城堡,就算在野外啃树叶子吃也比这里强。因为与梵冬还是个身份低下的佣人,话说得让别人怀疑了,先不提假如讲出全部事实,她会不会当成女巫烧死,假话与原主的身世对不上也是有苦头等着她的。
就在梵冬又紧张得想东想西,克洛利已经舀好一大碗糊糊,招呼梵冬来吃。显然梵冬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她只好努力使自己脸上的笑容更真诚、开心一点,跟在克洛利后面走进了她刚刚出来的房间里。
出乎意料,梵冬本以为在厨房里的房间应该是与库房有类似的作用,里面保存很多米面等干货还有易保存的蔬菜,可谁成想竟然是个干净整洁的卧室。
卧室不大,一张床,一户窗,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并且收拾得井井有条,让梵冬不敢再往前走半分,生怕脚底的脏东西污了一尘不染的地板。
克洛利注意到站在门口不敢踏进一步的梵冬,很快理解了她的担忧,温柔地说:“脱了鞋进来吧,这是我的屋子,没事。”
听到克洛利的回答,梵冬这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她往后退了几步,用右手撑住墙支撑身体,左手脱下了鞋,而直到现在拖鞋的一刹那,梵冬才仔细瞧了几眼使她走路并不舒服的鞋子,这是一双木制的,制作很粗糙,手摸到鞋身会有刺刺的触觉,让穿戴者挺不舒服的,而且还不透气,这意味着讲究的人必须每隔三五天就里里外外洗一遍鞋子,不过幸好木制品干得快,倒也不影响干活。
梵冬脱下鞋把它放在离门口稍远一点的地方,打量了自己的袜子,比不上现代宽松舒适透气的白袜,至少比鞋干净了许多,她硬着头皮进门了,而克洛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桌子的一侧等梵冬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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