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利大人,床上的人醒了!”还沉浸在睡意中的梵冬迷迷糊糊间听到耳边有吵闹的声音,她有些烦躁地闷哼一声,正打算翻个身子换一侧继续睡觉,接下来的声音让她瞬时打消了念头。
“醒了吗?你出去吧,我跟她单独说说话。”随着门嘎吱打开造成的动静,克洛利的声音也出现了,而站在她旁边的一个女人连忙走出去,顺带关上了门,房间里梵冬一时只能听见不断向床走近的脚步声,和她心脏因紧张跳动的怦怦声。
“好点了吗,孩子。”克洛利温柔的嗓音又响起了,可在梵冬听来与世界上最恐怖的铃声无异,因为她听见刚刚有人称呼克洛利为“大人”。
平白无故被大人物盯上,换作平时梵冬可能还会幻想一人得道,她也能鸡犬升天了。奈何此时此刻她连能不能继续在城堡讨口饭吃都说不定,万一问到她家里的情况,总不能是小说里主角经典标配之父母双亡吧?首先她肯定不是主角,其次原主父母要是还活着那这话就是大不敬,她只会死的更快更惨。
既然无解,那就一装傻二打岔。梵冬开始了她的表演,先是从床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然后用迷茫又带些害怕的眼神小心翼翼打量四周环境,接着视线看到克洛利,呆愣一下后马上从床上起身,连鞋都来不及穿跑到她的面前说:“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是在吃面包,难道有人在面包里面下毒吗!”
刚刚的提问毫无逻辑,不过这就对了,谁会要求一个小女孩刚醒来思维清晰,逻辑缜密呢?说出来的话就是要离谱中带着荒谬,这样既告诉对方梵冬缺心眼还没脑子,又能把话题重心转移到解释她昏迷的原因,一石二鸟之计!
“孩子别怕,没有人要害你,只是个意外。你刚才吃面包的时候突然噎住,我叫人把你搬到医室,但幸好上天保佑,你竟然从探不到一丝呼吸的情况下,到现在真的醒过来了,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迹,你真是个被上天庇佑的孩子啊。”克洛利非常感慨地说完,梵冬从她的眼神中真的看到了为自己活过来的激动,和...和一种像圣母的温柔?
只一眨眼,梵冬欲进一步仔细辨认她眼中的感情,那股怜悯众生的慈悲看不见了,只有满眼笑意。
事到如今,梵冬本来以为这个封建的时代不会有无私贡献的好人,因为不知为何,就连现实这种法治社会中她也莫名觉得有第三人在病房中一直注视自己,这种时刻遭人监视的感觉很不爽。可看着克洛利那双眼睛,梵冬莫名想亲近她,她不相信有人的眼中可以全是温柔和怜爱,心底是算计和狡诈,如果真的是最坏的打算,梵冬也只有认命,在地府给她点六星好评了。
就在梵冬想抛下一切理智对面前这位和善的妇人诉说她所经历的离奇遭遇,还未张嘴心脏那震耳欲聋的跳动声压住了梵冬的所有冲动,如同一个旁观者似的看她对克洛利编造了全是谎话的解释,等心跳声缓下来,她只能看眼前克洛利的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而为了圆谎,她装作认真地听讲,实际上放在背后左手止不住的发麻、颤抖。
直到克洛利离去,梵冬也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依稀记得自己像个啄米的小鸡,时不时就点头。不过想到小鸡以后终究难逃案板一遭,梵冬仿佛找到了同类,无论在现实还是这个世界,她的头上始终缠绕一条毒蛇,偶尔喷溅出一滩毒液,让浑身伤痕的她生不如死,它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彻底摧毁人最坚强的一块地方。
“那块地方?什么地方?想不起来...”脑中突现的一段话着实让梵冬摸不着头脑,她干脆放弃去想,“怎么脑子里奇奇怪怪的,伤春悲秋感觉自己受了多大委屈,明明我是个快乐开朗的小女孩啊。”
这么一想梵冬的身体慢慢又恢复正常,腿不麻手不抖,精神抖擞可以一蹦三米高。奇怪的能量填入到身体里面,她现在活力十足,开始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
“这个世界是幻觉吗?还是我穿越了?”梵冬开始思考她在两个世界的处境,只能说云泥之别,“在现代世界我是个随时会被绑起来的病人,在这里我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佣人,肯定这里是我穿越的地方啦,哪有梦境这么真实?”
很快理清楚现状,梵冬又开始思考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此时她凭空浮想出一个成语“蝴蝶效应”。这个词令她越想越激动,甚至忍不住心底的喜悦,激动地说:“只要我在这边混得好,那在现代世界的我有朝一日肯定能够恢复自由身,到时候我在这边埋很多金银珠宝,回到现代世界我再一点点拿出来,下半辈子吃香喝辣,荣华富贵不就唾手可得吗!”
这个旁人细想找不到一点逻辑的打算实实在在让梵冬有了努力的动力,她现在状态满分,刚刚与克洛利谈话的内容也一点点回忆起来了。
“她问我能不能把提重机改良,这不简简单单吗?先不提本来我就见过现代世界高科技,就算涉及到知识盲区等我穿越回去上网一搜不就好啦,等我名声打响,还会当佣人,整天吃干巴巴的黑面包吗!”
想法一出,说干就干,梵冬立马从床上起身,穿好鞋子,甚至连衣服侧边有一些褶皱都顾不得整理直接跑出门外了。
一位身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在门口透过小窗看到躺在病床上昏睡的梵冬,强忍不流下的泪水在看到这一幕后还是一滴滴掉在地板上。
“梵女士,小冬她今天表现很好,没有发病,按时吃饭、吃药,甚至还有力气跟我开玩笑呢。您也放宽心,这个疗法虽然不普及,但成功率还蛮高的,小冬能出生在这么一个开明的家庭里,她的福气可以挺过这一难的,咱们打起精神做好后援,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
“你说的对,你说得对...谢谢你和何主任还有其她医护人员,知道女儿待在这里慢慢变好我就高兴了,我只是恨自己对她为什么不再上点心,早点带她来医院治疗,要是我能早点...唉。”叫作梵锦的中年女人哽咽,说不下去话了,身体也因为激动微微颤抖,察觉到梵锦情绪不太稳定,钟如可扶住她走到走廊的椅子坐下上,不时递上纸巾,静静等待一个母亲平复她那颗破碎的心。
护士准备将第四张纸巾递给梵锦,这时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让她下意识抬头一看,看清楚来者后贴近锦,附耳道:“梵女士,何主任来了,您有什么疑惑也别老憋在心里,跟主任她讲讲,她是这个异界疗法的创始人,她女儿也在这里治疗了两三年后就顺利出院了,您可以多和她沟通沟通。”
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捂脸的梵锦听完护士说的话,终于肯抬头看一眼快要走来的何主任,她对钟如可连连道谢后就急忙起身去迎上何志鸿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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