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好像一直在被推着走。
从老师的口头禅“必考题啊必考!”到“理科生就不用背古诗了吗?就不用背好词佳句了吗?”
清晨六点,晨光初曦时,他们的早读可能在昏昏欲睡地订正物理题,背着好像永远也背不完的英语范文和拗口的语文文言文。
傍晚六点,霞光漫天时,他们的晚读可能又在听老师争分夺秒地讲解数学题,可能又开始咬着笔头默写化学公式,可能又拿起了总也考不到高分的生物书······
现在毕业了,好像又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父亲在饭桌上举着筷子,“徐赋一高考完就去考到了驾照,你现在准备了吗?”
“网上都说啊,孩子一毕业就要试着打暑假工什么的,为以后的工作铺路······”
王阿姨适时为他夹菜,“家里又不是缺钱···让孩子放松放松也好啊······”
父亲没有再说话,只是沉着脸放下了酒杯。王阿姨会意把给他盛来了饭。
之后的饭桌上只剩下沉默。
好压抑。少年垂下了眼。
少年固执地帮王阿姨洗完碗筷后,又趴上了房间里的窗台,看着涂抹开的墨色很久都没有说话。
手机并没有动静,他也只能承认,他在期待着。
他想去找她,可是学姐前几天和他说期末了,她有点忙。少年的笑渐渐淡了下去,还是装作善解人意的说,好的。加油。
所以还是不要打扰学姐了吧。家里只是正常的···争吵?或许都算不上。
无尽的空寂包裹住他。杨君橘只是无声地,看着窗沿。
楼下的草堆动了动,一只小东西慢慢蹭了出来,四下嗅着闻着。
天太黑,杨君橘只能看见一小团,在杂乱生长的枝丛中笨拙地钻来钻去。似乎被挂到了,它挣扎了好几下。
杨君橘突然抬起了头,从窗上快速地爬了下来,床单被他的动作折起了一层褶皱。跳下床时,他还顺便拿上了前几天买的火腿肠,没拆。
客厅已经重新恢复漆黑。未关严实的房间流出一束光,照在沙发一角。
父亲在书房大声打着电话,可能是工资结算不对已经又有了要发怒的迹象,王阿姨在房间就着灯光缝起了十字绣。
大门被打开又合上,没有什么声响。
杨君橘一路跑下五楼,在同样的位置果然看到了那一只小生物。
——是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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