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想通了,无论如何也要振作起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成为他想成为的自己。
亦宸很欣喜,却也谈不上欣慰。因为他和楚兮也与宋凌一样,在这段日子中,他们都经历了太多出乎意料的打破他们原有生活规律的事。
少年人向往清风明月,草长莺飞,可抵不住狂风暴雨,黄沙席卷,只好落的个一身泥泞。不断地与过往的自己争吵,渴求一个崭新而又强大的自己。
然而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若是初心不改,泥泞终化作盔甲。哪怕是一席蓑衣,大雨倾盆而下,前路仍有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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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在即,楚兮不便待在王府,随白观一暂居宫中。
养心殿内。
“北宁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七年未见这个顽劣的小郡主,看见她如今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喜道:“小北宁啊,来到箐州这么久也不知道来看朕。”
楚兮再拜,回道:“皇上还记着北宁,是北宁的福气。未能及时来向皇上请安,也是怕扰了皇上清静。皇上爱民如子,是北宁思虑欠佳,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抿了口茶,心里似乎在想些什么,重复道:“怕扰了朕的清净......”抬头望向楚兮,陌生的一对双眼旁纹路尽显,皇上竟已经如此老了。
“可朕听说,你来过宫中。只不过直奔了祤宁殿,还带走了当年国师献给太子的知兰图。七年未见,你与太子的关系还是如此深厚啊。”
楚兮听出了皇上的话里有话,她曾听父亲说过,皇上并不像传闻的那般重视太子殿下,白祤之所以能当上太子,也是因为欣妃。他真正最疼爱的皇子,是五皇子白靖。
如今白祤与白靖的明争暗斗,各立党羽,朝野上下皆有牵连。大宁的皇位没有一刻不在被虎视眈眈。
楚兮行跪礼道:“皇上恕罪!北宁在这宫中待的时日不长,见识短浅,除了您就只识得太子殿下。急忙来向太子殿下求画,是为了去王府拜见王爷王妃时莫要少了礼数。北宁是顽劣无知之人,却也不想在未来夫家中落下口舌。太子殿下仁厚,念着儿时的情分,才将画赠予我。北宁自愿领罚。”
“朕何时说过要罚你,你自幼生活在北境,如今让你千里迢迢远嫁箐州。朕和太后时常觉得是委屈了你。”皇上似是放下了戒心,让身边的王公公扶楚兮起来。
“王府和侯府的婚约自幼而定,能与少主这般好的男子成婚也是北宁之福。”
“这可不像你啊楚兮,怎可如此妄自菲薄。你是定北侯独女,朕亲封的北宁郡主,是他南宫少主高攀了。”
楚兮淡然一笑,道:“多谢皇上厚爱。可北宁认为婚姻之事,若是两情相悦,自成一段佳话,也就并无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说法。”
皇上倍感欣慰,称赞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小北宁如今如此懂事,真不愧你爹娘的女儿啊。”
楚兮道谢后,拜别皇上,出了殿门,才松了一口气。司思挽着她,一齐向前走。
皇宫果然还是皇宫,厚厚的宫墙之下,一言一行都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她却变了,不再像以前一样童言无忌,开始揣摩别人的心思,与自己言行的利弊。
皇上今日这番话,必定是试探她与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来,白祤为了太子之责尽心竭力,却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父亲心中建立真正的信任。真可谓帝王家最是无情。她准备前往祤宁殿,将此事告知于他。
行至一半,她又想如果现在就去见太子,被有心之人碰见,必定会给太子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她立刻和司思返回,朝太子殿下为侯爷安排的宫殿走去。
面前传来赫然一声:
“站住!”
楚兮看向面前这人,身着一件华紫色的长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的花朵和蝴蝶,尽显华贵之气。她戴着一顶小巧的金色凤冠,发髻上插着一只淡紫的玉簪,耳边垂着两只金玉耳环。她的皮肤白皙透亮,五官端庄大气,尤其是那一对水灵灵的大眼,可她看向楚兮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厌恶。她身后跟着的婢女,也是高昂着脸,丝毫不把楚兮这个郡主放在眼里。
“白楚兮,真是冤家路窄啊。”她狠狠地瞪着楚兮,两蹙眉像是要打架。
光凭容貌,楚兮还回想不出眼前这个女子是谁,可当她开口说了这句话。楚兮轻笑,低头行礼道:
“北宁见过凤熙公主殿下。”
“呵,七年过去了,现在学会行礼了。”看到楚兮如此毕恭毕敬,她甚是得意道。
楚兮不想同她争执,隐忍道:“承蒙公主惦记,过往是北宁不懂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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