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彻冷峻的语气,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以事实来讲,像他这样一个人,在向你询问的时候,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没错,但这都不是这通电话的重点,重点是;我知道你受限于分解局的控制,没有理想状况能让你合理的杀死维克托,并且即便是你,也还没有推理维克托能力确切的回溯时间。”
“我给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想让你赶快去确认一下,你老师家的房子有没有着火,就像那年的你一样。”
十几分钟后,弗莱彻驾驶着汽车赶到了维克托居住的小区。
准确来说,他是跟着消防队的车一起来的。
和那通电话说的一样。
维克托的房子的确是着火了。
大火熊熊燃烧,在公路距离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滚滚黑烟,值得庆幸的是大火并没有蔓延至附近的房子。
只是连带着烧掉了维克托的后院还有几颗树。
从时间上来看,消防员来得很及时。
但从根本上看,是坎德曼的时间把握的准确。
附近的居民都被撤离到安全地点,只有维克托,或者说——罗兰丶乔,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自家门口,寡言地面对消防人员的询问。
弗莱彻慢慢走上前去,按照警局规章出示了证件,并且依法询问。
两人就好像根本不认识对方。
维克托也面色如常。
“名字。”弗莱彻沉声说道。
“罗兰……呵,罗兰丶乔。”维克托貌似对烧毁的房子表现得毫不在意,他用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弗莱彻,随后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的微笑。
“着火当时你在干什么?”
“睡觉。”
“起火原因?”
“我要能回答还要那些家伙干嘛?不过,我估计这是一次意外,弗莱彻警探。”
维克托故意加重了警探二字,揶揄道。
弗莱彻再次按下笔帽,合上记录簿。
“是吗?我估计你很幸运,维克托。“
“这事我也不清楚。不过……”维克托笑道。
“看啊,弗莱彻,那群人对着我的房子又喷又撒,简直就是在拿水管吸走我的养老金,曾经费用可是由政府出的,有不少人能在比这猛烈许多的大火中安然无恙,至于关于火焰之类的种种问题;比如三度烧伤,至亲命丧意外的精神治疗,财产流失预估分析,规避后遗伤害,这些幸存者可比消防员和心理医生懂行的多,哦等等。”
维克托说道;“最重要的,是从这类意外中学会宝贵的一课。”
他的语气像是在可惜自己失去的财富,有些失望的,没有从对方表情上看出些波纹。
弗莱彻淡淡道;“你错了,维克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安然无恙。”
“哈哈哈!”维克托讥讽地笑道,旁边的消防人员不禁侧目。
“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受伤了,就帮叫一辆救护车。我不像你,弗莱彻,只有弱者才会当逃兵,杀死你全家的人就站在你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痛苦?”
一向冷淡的维克托像个疯子般自言自语。
“不,你不能杀死我,我亲爱的徒弟,现在世界就是这么运转的,冷酷又美妙,无能者早就应该消失,唯有强者才能留下来。”
他的话语随着肢体激摆越来越癫狂;“我们这类人,承担了世界赋予的,意义非凡的重担,一是清理垃圾,二是制造有用的产品。”维克托凝视着弗莱彻,语气惋惜道。
“你本该接此重任,可内心实在太过弱小,像个战场上的逃兵,告诉我,你既然那么想赎罪,为什么不去当个修女?”
“所以,齐鲁曼越来越轻慢你,也是合理的对吗?回溯时间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去找百列瓶的样子很狼狈对吧?”
维克托的脸色顿时黑下来。
“逃兵?”弗莱彻瞪大双眼;“从我回到皇后城开始,我就一直在看着你,有几次,我从车窗里看到你回溯后的可笑样子,就在想你在未来又遭遇了什么差点杀死你的东西。”
“说实话,那时候我的心情可比今天要高兴许多。等待吧,老师,我有预感,离我亲手杀死你的那天不会再遥远了。”
弗莱彻把笔收回兜里,笔录本上只写了对谈中的前几句。
如双方都希望的那样。
维克托知道,这起纵火很明显不是一场意外。
火焰是从外向内烧的,虽然他的房子已经成为了一座焦炭,但外部燃烧的程度明显更剧烈,人为痕迹实在太过严重。
终于,二人结束了对话。
随后,又同时思考起了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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