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怎么吞?难道要跟妖兽一般,扒骨吃肉喝血?”

“不是,什么禽兽妖兽的,须得借助司鬼增窍丹,然后便可,就成了。”

“哦,那司鬼增窍丹是什么?不对!我问得是这些么,你既然一直在我身上,那我想知道啥,你肯定知道,我管你华夏不华夏,名士不名士的,说!我爷爷呢?我为何又到了红葵海?”

“这个吧,的确如你所说。其实咱也真不清楚你爷爷去了哪里,不过据咱推测,当初把你从枯骨化成魂魄执掌魂归天,然后送你到红葵海之人,应该就是你爷爷,否则无法解释啊。就算不是,肯定也跟你爷爷脱不了干系。”

“爷爷把我送到的红葵海?怎么可能!我爷爷就是个老乞丐···”

“你想必心中也有猜测,咱的推断,应该没错。”

剑臣听此,忽想起了当日在荒废道观内梦到爷爷之景,当下心中就信了关汉卿的推断。

关汉卿看出剑臣目中的悲哀后,拍着剑臣肩膀道:“别的不说,反正你爷爷应该没死,这不是天大好事嘛!”

剑臣听此,难得真心笑了起来道:“关兄说得对,这就是好事!”

“好好修炼吧,你道行提高了,咱道行就提高。你不中用,咱也不中用啊。”

“这是为何?”

“为何?你现在魂魄在哪里?怎么又蠢了呢!”

原来,魂归天乃一方空间所在,自成天地。准确来说,是一方收养鬼魂的天地。只要一被认主,那么其内收养的鬼魂道行,无论原本道行几重,都会比魂主低一个大境界,以防鬼魂反主。好比说,如今的关汉卿其实有着分野后期道行,只不过因为剑臣的缘故,其现今就只是一只能任人宰割的游魂罢了。

而且据关汉卿所言,魂归天可不止只是养鬼魂的地方,而是一方真正的大世界,只不过如今缺了紧要部件,才成了如今模样。

“你的意思是说,以后若收了鬼魂,他们的境界都会比我低一个大境界。而你因为是被炼成了魂士,可受魂归天本源供养,是个道行可以跟我同等的鬼魂?”

“然也。毕竟咱可是向来不同凡响,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咱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咱也会围棋、会蹴踘、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咱牙、歪了咱嘴、瘸了咱腿、折了咱手,天赐与咱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哪!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

“好曲!可以啊,小关,你前生还真是个文人!”

“那当然!想当年,咱三尺龙泉万卷书,皇天生咱意何如!山东宰相山西将,彼丈夫兮咱更丈夫!”

“行了!再厉害,你如今可真是三魂归地府了,还得归地府爷爷我管。”

“哎,这话说得倒是不假,不怕官只怕管,命呗~”

“对了,小关。照你说,我只要收集各种天地间的东西,烧给魂归天,这里都能收到?然后就会变成一方真正的天地?”

“是啊,不过凡尘俗物不行,现今必须得是修道之物,带个‘元’字。”

“土为大地,滋养万物,肯定有元气,行么?我看这里连撮土都没有。”

“这,应该不行吧。据咱推断,应该要那种大地之精才可。”

“大地之精!那是什么?”

“哎,你白活二百多年了,其实就是个毛头小子,容咱慢慢跟你说道说道。嗯,如何说起为好···先这样吧,还是先回安平寨为上。”

“你说得也是。可要怎么个理由回去呢?对了!这里没有太阳,为何咱俩能看见?”

“你蠢啊,魂归天就在你身体里,天地宇宙间自蕴灵光,肯定有阴光能进来了。你还真以为魂归天就是另一个宇宙了?别做梦了!”

“不是就不是,发火干啥?就这还文人墨客呢,我呸!”

“对了!宇宙到底是什么?”

“我的天呢,这都不知道。是你是主子,还是咱就是奴才啊?怎么啥都要问,吃饭也要咱教你么!”

“你本来就是奴···我的小长随么。”

“咱···行了,你出去吧,咱要静静。”

名士留魂:关汉卿

现今境界:养元六层

史料生平:

关汉卿者,元代戏曲作家,原名不详,字汉卿,号已斋(又作一斋、已斋叟),与白朴、马致远、郑光祖并称为“元曲四大家”,其居四大家之首,被誉为“曲家圣人”。据《录鬼簿》载:关汉卿,大都人,太医院尹,号已斋叟;以此来看,关汉卿很可能是元代太医院医者出身。其一生北漂大都,流寓江南,创作颇丰,熟悉勾栏伎艺,善杂剧,剧色主题深刻、结构严谨、形象活泼鲜明、语言泼辣质朴。杂剧《窦娥冤》《救风尘》《望江亭》《鲁斋郎》《单刀会》,个个脍炙人口,自成一派,实属戏曲高峰之作。散曲《一枝花·不伏老》更是倜傥风流,不拘一格,堪称一时之冠。

《一枝花·不伏老》

〔一枝花〕攀出墙朵朵花,折临路枝枝柳。花攀红蕊嫩,柳折翠条柔,浪子风流。凭着我折柳攀花手,直煞得花残柳败休。半生来折柳攀花,一世里眠花卧柳。

〔梁州〕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愿朱颜不改常依旧,花中消遣,酒内忘忧。分茶攧竹,打马藏阄;通五音六律滑熟,甚闲愁到我心头?伴的是银筝女银台前理银筝笑倚银屏,伴的是玉天仙携玉手并玉肩同登玉楼,伴的是金钗客歌金缕捧金樽满泛金瓯。你道我老也,暂休。占排场风月功名首,更玲珑又剔透。我是个锦阵花营都帅头,曾玩府游州。

〔隔尾〕子弟每是个茅草冈、沙土窝初生的兔羔儿乍向围场上走,我是个经笼罩、受索网苍翎毛老野鸡蹅踏的阵马儿熟。经了些窝弓冷箭鑞枪头,不曾落人后。恰不道“人到中年万事休”,我怎肯虚度了春秋。

〔尾〕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踘、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哪!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

本文生平:

关汉卿者,未央小店内华夏留魂转世为鬼,南华老山人氏。初于南华老山自在自乐,后经蒲增度引,入魂归天,成为魂士,有护卫魂归天魂主之责,苦熬二百余年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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