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它们的视线抬头看去,发现终点是一座耸入云端的山峰。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矗立在我面前的,是愚山山脉最南面的一条山岭,名叫:南愚岭。而那座山峰则叫做:鸦山。它的海拔在两千米以上,《杂祭》中记载它在愚村人口口相传的故事中,是一座“不可深究之山”。一旦有人想要深入其中,那么山神必定会对那人降下惩罚。
此时的南愚岭一眼望去草木旺盛,深绿色的树叶在初升的朝阳下闪闪发亮,晃得人眼生干涩,时间久了还会泪流不止。微风从它的身上踏过,不留一丝痕迹,只有那些绿叶与细枝知道它走过的路途。愈向上看,茂盛的绿色就越少见,替而代之的是一丛又一丛的浅青色。再向上,大片的山石裸露出来,连一根枯死的草茎都看不到,颇为荒凉。而山的顶峰则藏在云中,其下能隐隐看到露出来的一线白雪。它在阳光的照耀下端庄而又瑰丽,金色与墨绿杂糅在一起。这里的景色出乎意料的美好,它不是那种大自然的纯粹的美丽,而更加接近于独属于宇宙的那种神秘而又瑰丽的气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它们终于完成了祈祷(如果那是一种祈祷仪式的话)。那些村民讲授红的花收起,全都转过身朝村庄的方向走去。其中有几个村民对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昨天将我抬回来的便是它们。但这些人显然没有打算和我说话,只是自顾自地走。片刻后我拽住了最后一位村民,用愚山语与它交流。这人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愚山语,一开始还吓了一跳,但片刻后便冷静了下来,开始回答我的问题。
“我叫鸦舍,禺人,今年刚好五十三岁。祖上是它们,我们的祖上都是。你从外面来?你就不应该来这里,它们一定会斥责你的。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不是。我们是另一个,但和你一样都在大地上。不,别误会,它们不会伤害任何东西,包括你我。是的,我的父母在十几年前就离开了,去它们那里了,我也快要去了。哦不,不是死之类的,而是离开……离开,懂吗?离开这里,离开大地,离开我们,去追随并加入它们。
“它们?不,你不会想要知道的。它们无处不在。就现在,它们在这里,在那里,在天上,在地下,在山上,在远方。嘘……哦,刚刚它们路过我们,可能会听到谈话。它们很小气,不会大方的,任何知识都别想从它们那里获得。哦不,不是的,不是小气之类的。它们在遵守。”
啊!真是一段奇怪的话,这里面有很多问题可以被提出来并被刨根问底地追问,而且里面还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但毫无疑问,这对于我来说是极为有价值的。这是了解??的重要资料,所以我记得很牢固。而除了鸦舍的回答,我还有一位不是“禺人”的人的,更深层次的回答。
“我叫鸦旭,心人。它们?它们是无处不在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树上。它们最喜欢待在树上了。但你要记住,它们是无处不在的。离开吗?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不是我这个年龄该知道的。但离开绝不是死,这我可以保证。为什么?我的父母,以及我小时候还没有离开的长辈都这么说,所以我也这么说。
“祖先?是它们,我们的都是。是的,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是另一个。它们会斥责你的到来?是斥责外人的意思吗?不,我从没听过这种说法,包括我的长辈们。鸦舍说的?那或许是对的吧。为什么?它是唯一可以和它们直接交流的。我们不能直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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