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一阵在空气里散播开来的上课铃声是把泛着锈迹的剪刀,漂浮过桃夭夭的头顶。“咔嚓”,她便像那失去了牵引的提线木偶似的,蹲在了楼梯角,像几块破木的堆积。

四年前是四年前,现在是现在。

就算是鸵鸟也需要破土呼吸的。

她说着,她不停对着自己说着。

忽然肩膀感到手掌的滚烫——“...”柏云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手放在她左肩,学着她蹲下,面对着这刷了绿漆的墙,一脸悲痛。

桃夭夭恍惚间有一种“俩人因为某某事一起出来面壁思过”的错觉,笑出了声。柏云舟转头看向她笑颜如花,明明刚才还皱巴着眉头呢!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桃夭夭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柏云舟的鼻翼连到鼻头泛红一片,就像是特意打上了腮红似的还挺好看的。

她笑得肩膀一缩一缩的。柏云舟的手悄悄溜向她另一边的肩膀,这样就像是揽她入怀一样,心里美滋滋的。他无奈地,笑着看着她。

但他们最终还是来到了医务室。

还以为柏云舟这“小腮红”是因为他一直搓鼻头呢,结果这哥们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后突然意识到这是过敏。于是风水轮流转,换成桃夭夭要挟他去医务室了。

她都这样说了,他怎么会说不呢?

于是现在就变成了漂亮的校医小姐姐面对着他们俩捧腹大笑,不过针对的人物明显就是——眉头皱成个煤球的柏云舟。

然后,接下来的话语直接让桃夭夭从宇宙大爆炸思考到小脑大爆炸,他说:“大姐,你别笑了。”

出言不逊柏云舟!

罪加一等柏云舟!

漂亮的校医小姐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收了收笑容,理了理衣领,又恢复到端庄的模样,对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女孩子咳了咳嗽,“抱歉啊,小美女,吓到你了。”她挑着眉,两指捻过校衣外套。“柏芸”名牌夹在她两指间,朝着桃夭夭晃了晃。

“我是他表姐。”

Boom!桃夭夭的大脑也爆炸咯~

轻微过敏的柏云舟被柏芸以“多呼吸新鲜空气”打发到一边去了,而打着“陪同”名号却被迫夹着体温计的桃夭夭也到一旁坐下了。

柏芸百无聊赖,单指转动着钥匙扣,装作不经意向他们那边瞟着:柏云舟这小子居然长得人模人样的。

违反规定的头发长过眉睫,因为他用夹子顺着耳后而逃过一劫,鼻梁上有一道小疤痕,略显得白嫩一些,倒也不算显眼,还给他增添了一些别样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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