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先就到这里吧,我先带你去我府上看看。”

我看了一眼天色,日已西斜,估计已经酉时了,恰好我也有点饿,也就没有什么疑议。

“嗳,我说老张,今儿怎么舍得买这么多东西?想当初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个待遇。”

我跟着他走着走着,路过了一个肉摊,无意中听到了这个戏谑的声音,倏然间感觉这里的百姓有些温良,不知不觉间连步伐都慢了一些。

“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还不如多吃点儿好的。”

“这是怎么了?谁要死了?”那肉贩子有些惊讶的开口。

“你不会不知道吧?要打仗了!这狗日的朝廷好像还打不过,有不少人都已经开始往南方避难去了。”那个买肉的人说话有些激动。

听到这话,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立马停住了脚步,假装来卖肉。

不过这个肉贩子显然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赶紧问:“是吗?我怎么没听说,怕不是假消息吧?”

“哎呀,我能骗你吗?我们那个邻居张三昨天晚上就跑了,我也想走的,可我们家老爷子说什么列祖列宗都在这儿,死活不走,没办法,我这不盘算着给他整点儿可口的,然后就带着我儿子跑了。”

“那你媳妇呢?”

“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这种情况,还要什么媳妇啊,到时候再娶一个吧。”他有些不耐烦地絮叨,“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先走了。”

我想拦住他问个明白,但是他把我给拦住了。

这时候,那个肉贩子也注意到我们了,但是没打算招呼我们两个,一边着急忙慌的收拾,一边说:“二位啊,肉我就不卖了,我得赶快回家了,家里还有个老娘呢。”

郄全这才意识到那个纸条的真正含义。

在最后一次拉拢扶余南归之前,郄全收到了一个飞鸽传书——情况紧急,五日内归京。

所以他才临时改变了行动计划,改用云弥散直接控制扶余南归了,不过由于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从收到信到现在也才过了三天,所以他才选择和扶余南归步行,并给他简单介绍一下瑞安城,现在看来,这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快,跟我来。”他急促而严肃地朝我说。

我跟着他,穿大街过小巷,在一所宅院前听了下来,他前去敲门,我抬头一看——郑宅。

跟着他这两天,整日听他絮叨,我也知道几个朝廷高官,“郑宅?谁姓郑?而且是宅,这官应该不是什么大官。”

正在我看着这个门匾想的时候,吱扭扭的一声,门开了。

开门人一看来者,欣喜若狂:“哎呀,贤弟你可是回来了,快请进,快请进。”说着就一侧身,做出请的姿势。

郄全也拱手失礼:“元建兄,这还有一个呢。”说着又指了指我。

那人顺着郄全手指的方向看过来:“这位就是,令郎?”

“不错,正是犬子。”然后招手叫我过去,“这是我的兄长,郑直郑元建,现任兵部郎中,快施礼。”

突然之间被叫儿子,我还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恭敬地施了一个礼:“郑伯。”

“唉,好好,快起来。”他搀扶了我一下。

然后上下打量我一下:“行啊,跟你年轻的时候很像啊!”

然后对我说:“早就听你爹说你一直在海州学艺甚至连家都不能回,不容易啊,这次学成归来,你爹也能多一个左膀右臂。”

“郑伯谬赞了,都是些不入流的技艺。”

“先别在门口说了,来,来先进来。”

“好啊,这下我们拥帝派也算是多了一个青年才俊了。”郑直笑着说,能看得出来,他对于我的到来很高兴。

“希望他真的有点儿才学吧。”郄全淡淡地回应。

“你啊,你啊,又开始了,想不到你对你儿子也这样。”他笑着嗔怪,然后又像刚想起来一样:“应该还没有参加科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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