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大学毕业去了武汉郊区一所私立学校,这所学校很偏僻,穷乡僻壤,用胜男的话就是鸟不拉屎,鸡不下蛋,鬼也不埋!为什么去,曲线救国,想去那锻炼积累经验然后再谋高就。
这所学校以前只有高中,但教学质量一般,生源少,现在扩大规模,小学初中和高中都有。大学刚毕业的胜男,一脸青涩,她个子不高,长得小鸟依人,可她带的学生却是人高马大,还有196的男生,胜男每一次上课离那个男生远远的,那种学生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她很不自在。
胜男和另一位英语老师同住一间宿舍,当老师以后,她的住宿条件直线上升,不用挤在狭小的宿舍里面,就不用排队洗漱,她很满足。
胜男每天晚上得查寝,三更半夜跟学生斗智斗勇,查手机、查上网、查夜不归宿的情况。得和各种牛鬼蛇神的调皮学生周旋,那些古灵精怪的娃什么话都说,什么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有一次,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子因为想上网,居然晚上翻墙出学校,结果院墙太高把腿摔骨折了,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时候胜男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外星人。
早上跑操以后去食堂,说实话,那馒头跟石头一样又丑又硬,咬一口难吃要死,粥稀得跟米汤一样,永远就那一两到菜,没见一点油星子。学生吃不到三四天就罢工了,自己带零食解决,胜男从此对馒头没有半点好感,她感觉那一年她把这辈子所有的馒头和土豆都吃了。
但即便这样她的工资少得可怜,800元一个月,拿着买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黑心老板还苛扣工资,美其名曰要交押金,每一个月扣两百,暑假招生达标了就如数返还。更可恶的是过年还押一个月工资,搞得胜男满腹牢骚,幸好平时吃住都在学校解决,要不然真的这日子没办法过来,一方面是压力大,另一方面工资低还有就是伙食差,哪一头都让胜男头大。
后来教务主任说校长的女儿去澳大利亚留学要举办升学宴,要求全体教师参加并随份子钱。此话一出,引得民怨沸腾,隔壁班的数学孙老师,在办公室大放阙词:“给多少钱,做多少事,那点工资还要扣两百,饭都没吃的了,还给老板上供,还有没有天理!?”
隔墙有耳,第二天,孙老师就被约谈了,说分子钱直接从她工作里面扣了!哇,好嚣张跋扈的做法,胜男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果然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没有反抗就会有无声的反抗。惹不起躲得起,一位刘姓老师居然趁放假一去不复返,工资也没有要,美其名曰:“当给学校扶贫。”
一时间甚嚣尘上,人心惶惶,胜男也感到莫名有点压抑,除了工作她最大的爱好就围着操场一圈一圈散步,看风吹过操场,无名的小花小草在风中摇头晃脑,煞是可爱。听《蒲公英的约定》,抬头仰望飞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呼啸而过,感受风吹过自己单薄的青春,掠过自己荒凉的心海。孩子们三五成群结队在操场上奔跑,说着笑着跳着闹着,这明静的校园生活,是平静的湖面,可爱的孩子们是湖里面招摇的水草,没有她们生活是一潭死水。
那一年期末考试,下了一场暴雪,所有的交通都停运了,学校也放假了,学生们陆陆续续被家长接走了。
胜男呆在宿舍,心痒难耐,一心想回家。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说不定有漏网之鱼,运气好,碰到公交车或者巴士呢?这样想着,她三下五去二麻利地拖着箱子出了校门。她深一脚浅一脚艰难走在马路上,路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天太冷了,公交车连个影子都没有,巴士更是连个面都没有露,的士更是眼瞎一样,没有一辆停下来。胜男烦躁极了。想回个家咋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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