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到日头升到最高处,黄豆挑了个稍微阴凉点的地方停了车,敲车板:“爷爷,起来吃午饭。”

车厢里传来黄老大气若游丝的声儿,“我不吃......”

“你不吃我要吃,吃的喝的全在你那,别睡了,快起来啦!”

有事是绝对不可能有事的,有病也绝对不可能有病的,黄豆坚信她家老爷子身体好得很,说不定等她老死了老爷子都活得好好的。

躲着连午饭都不吃只有一种可能---县城里有城隍,三河村肯定也有别的死鬼,老爷子认识了新朋友,大晚上遛出去玩嗨了,以至于精神头不好在补觉。

啧,她就说了,熬夜修仙要不得。

拿着马鞭头对着车厢壁狂敲,“起来了起来了,别睡了别睡了,吃饭了吃饭了。”别说,敲出来的节奏还挺好。

帘子翕开一条缝,递出一只手,手上拿了个荷包。

黄豆:“......”

连她做的吃食都能放弃,老爷子有问题!

掀开帘子窜进去,“爷爷你不是中暑了?”

黄老大缩在车厢一角像个小可怜,“没、没有。”

“那怎么这个样子?”黄豆一脸怀疑地梭巡车厢,“你是不是把你朋友带车上了?”看不见的那种。

听说有些冤死的鬼因为冤屈未消一直保持着死时的惨状,外形比较磕碜,老爷子是不是怕吓到她?

嗐!

她连阴间官儿都不怕,大体老师都见过,还能怕没编制的孤魂野鬼?

上辈子年轻的时候底子好长得乖,在还没练成金刚芭比之前外表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小美女,夜班回出租屋时常遇到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那时心头一股戾气憋着无处发散,十分想把那些恶心猥琐目光的主人眼珠子全给抠下来。

只是可惜目光骚扰少了主动出手的理由,不能报复回去就这么被看她会活活被气死,遂遍寻朋友圈帮助。

正好她一从小被舅公喂出来的初中同学考上了西南最好的医科大学,听说她的事后把她提溜到了学校,挑了几节课让她当旁听生。

女孩儿在体力上天生就弱于成年男人,硬对硬犯不上,动刀把人砍死就更犯不上,最好的方法便是熟知人体结构,知其弱点,一击致命。

当然,这个致命不是指要他的命,而是让他失去暂时行动能力方便黄豆下黑手。

如果以后遇到心仪的男孩子想要霸王硬上弓,也可这样处理。

同学噱笑着如是说。

学霸不管在哪个位面都深得师长喜爱,许多在违规边缘的事看到只当没看到,她在书面学习过关后还被同学带着蹭了几堂解剖课,有幸瞻仰到了大体老师的仪容。

当时初见大体老师的她:yue......

当时想到大体老师的她:yue!yue......

都不知道那时候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反正后头看着看着就熟视无睹,想着想着还能拿个蹄髈来练刀。

死鬼能有大体老师吓人?

“你朋友生前是做什么的?没事儿,做厨子的什么客人都得招待,我啥都不怕!车里没太阳,请出来我见一见呗?正好一起吃个饭尝尝我的手艺。”说不定还有见面礼可以拿,黄豆兴致勃勃。

黄老大:“......”

他家豆想哪儿去了?

嗫喏着:“没、没有旁人。”

没人做出这个鬼样子做什么?

难道说老爷子一夜之间变异了,对阳光过敏?

她眉头渐渐往中间靠拢,眉梢往上挑起,黄老大见她有了发飙前兆心头乱跳,闭着眼睛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我、我我我、我怕外头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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