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冤家

张二官手里紧握着刀，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爬上树偷听。屋内蒋淑真和朱秉中的嬉戏笑闹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让他愤怒到无法自控。他捡起一块砖头，用力扔进了窗户。蒋淑真立刻吹灭了灯，屋内的声音也随之停止。张二官接着又连续扔了三块砖头，蒋淑真让朱秉中先躲起来睡觉，自己则去看看情况。

阿瞒拿着蜡烛走在前面，打开大门，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蒋淑真正要开口骂人时，张二官从树上跳下，大声质问：“贱人！你半夜和谁喝酒？”蒋淑真被吓得发抖，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张二官说：“你跟我上楼看看，如果没有人就算了，你慌什么！”蒋淑真此时又看到了阿巧和李二郎一起出现，她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于是伸长脖子等待被杀。

朱秉中赤身裸体地爬下床，跪地求饶：“我犯了死罪，愿意把家产和妻子都给你，求求你可怜我，我母亲老了，妻子娇小，孩子还小，女儿还弱！”但张二官根本不听他的哀求。只见刀光一闪，两个人的头颅落地，鲜血喷涌而出。正如所说：当时不明白恩情变成了怨恨，今天才知道色欲是空的。

当初蒋淑真生病时，已经听到阿巧、李二郎说：“五五之间，等待和你一起的人，借助某人的手，再次相见。”果然到了五月五日，她和朱秉中都被张二官杀死。“和你一起的人”，指的就是朱秉中。祸福未到之前，鬼神必定先知道，这怎能不让人害怕呢！

因此，士人如果自夸才华，德行就会浅薄；女子如果炫耀美貌，情感就会放纵。如果能够像拿着满盈的东西，像站在深渊边缘一样谨慎，就能成为端正的士人和淑女，这不是很好吗！希望所有的人，夫妻和睦，琴瑟和谐，有过错就改正，没有过错就警惕，推崇风教，现在还不晚。

再听我说一曲：看到扔砖，心里暗自猜测，进门来，魂已经惊了。举起刀来，多情的人就丧命了，到今天你的心还没有留下。你已经送了他三条性命，果然冤冤相报有神明。

又调了一首《南乡子》：春天老了，杜鹃啼哭，玉损香消，事情很可怜。一对风流人物被白刃伤害，冤冤。惆怅的劳魂去了九泉之下。死也要苦苦挽留吗？看来前生有业缘。景色依旧，人已经散了，天还在。千古多情的月亮还是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