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都是那二愣子惹出来的事端,”谈红尘又往前缩了缩,背后的杀意确实太重,他苦着脸,“小爷我要是逮着他,非把他剥光了衣服手脚捆上然后扔到赤水里去。”
“赤水很急?”苏归尘问。
“包急的。”谈红尘自信满满的说,“准淹他个七荤八素,姓什么都不知道。”
“二愣子到底是谁?”两人在一旁谋划之际,魏榕榕出声问道。
“是关逸秋。”卫可夫道。
这几天其实谈红尘也没少提及,还说了不少有关于他的复仇计划,一连想出了数十套方案。
但魏榕榕都不太在意,毕竟他的用词确实粗俗了些,趁那两人说话的功夫,卫可夫便将其中原委告知了魏榕榕,魏榕榕分析了一下其中的时间差,发现自己察觉到了异常到入林,确实也是在那个时间段。
“感觉只扔赤水也不太解气啊,还得先把他想办法扛到我金鳞州,麻烦死了。要不然还是回去叫上五师兄,让他用麻袋套住关逸秋先打一顿再说,打完咱就跑,料他追也追不到咱离宗来。”谈红尘笑着说,“这不错!”
他说完转身看向祭坛,忽地愣住了。
他看见了关逸秋。
关逸秋就站在祭坛的最高处,身上还是穿着玄符宗那灰白色夹杂着土黄的衣服,可是这衣服不知经历了什么变得有些破破烂烂,他整个人也瘦肖了很多,破烂的衣服笼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无数长条的带子套在了一根竹竿上。
另外三人看见谈红尘的异状,纷纷停下了动作,随着谈红尘的目光望去。
空气静寂的有些可怕,仿佛这一瞬间连身后的不知什么原因被挡在祭坛之外的魔族尸骸都安静了下来。
关逸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谈红尘,然后将目光移向了苏归尘。
苏归尘头回因为关逸秋心中而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惧意,额头不自觉的冷汗直冒。
那是关逸秋吗?
这里根本无光可谈,不存在背着光的条件。但有着“夜瞳”的加持,看清祭坛顶部的人影应该不是难事,可他却发现自己看不清关逸秋的脸,更看不清他的眼睛。
但关逸秋的视线确实直直的投来,不加任何掩饰,这目光之下苏归尘只觉自己仿佛浑身赤裸于他眼前。
他伸手捂住后脑,因为脑袋突然间痛得像是要裂开,仿佛有魔鬼直接在他的脑中念诵着古老的颂言:
“嗔恚、嗔喜、嗔怒;嗔悲、嗔色、嗔目。”
“以愚者长绵的盛气,点燃那不熄的火。”
“火焰烧尽肉体,烧灭灵魂,徒留头颅,为嗔火祈愿。”
“我们歌颂,我们预言,我们赞叹。”
“吞噬祂的利刃,新王自此诞生。”
“新王自此诞生!!!”
苏归尘只觉眼前发黑,像是有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他,阴影隔绝了他周围所有的温度,带来彻骨的寒意。
他本能的想要不去听这些东西,也不去多想什么,这也许只是一瞬的幻觉。
可这几句话开始不断地在他脑中重复重复再重复,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明明每个字苏归尘都已经听不清楚,可大脑偏偏理解其含义。
下一刻,那在武灵洞天时刚刚苏醒后,遇见叛军时的绝望和愤怒;在翠萍山庄被围杀的愤怒;在紫松林被追杀的愤怒……
负面情绪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在苏归尘的心里堆积成山,似乎就要一举压垮他。
可这时,那自窥得命星一日后便从未打开过的青铜巨门,破天荒的自行打开了一条极小的缝隙。
紧接着,便是有人像是叹息般的说出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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